【转载】打戏与戏曲传承(吕珍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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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戏曲艺人学戏的一集,题名即为“打戏”。打戏,指旧时教戏时,通过殴打学生以督促其学艺
的行为。它与当下人们常说的“打戏”(影视中根据剧情需要由武术指导所设计的武打动作,大
致与戏曲中的“武戏”同义)风马牛不相及,也与戏曲教育家萧长华先生等人所说的“打戏”(编
剧)无关。
戏曲文献中,“打戏”一词也随处可见。略举几例:
不论是谁,即便是亲子侄,因为学戏,打起来也狠着呢。
十世纪三十年代曾在开封相国寺调查戏剧的张履谦说: 所谓学戏而名曰“打戏”,盖指戏是由打
而出来的。
正是由于过于司空见惯,“打戏”这一在戏曲艺人生涯中占据重要地位的事件,研究者关注甚少。
打戏,究竟是怎么个“打”法? 给了艺人怎样的体验? 艺人如何看待打戏? 打戏之风为何能够在
戏曲界盛行? 本文试图通过对这些问题的探讨,从一个侧面窥见戏曲传承中的某些规律。
之中。无论城市还是农村,无论科班学戏还是跟私人学戏,想吃这碗张口饭,就少不了挨打。从
入科到业满出科,打戏与学戏如影随形,渗入学戏者生活的方方面面,贯穿了整个学戏生涯。
皮”;接着膜拜“庄王爷”,再拜师,排行,命名,正式收为弟子。(按,“凉壶”为“外行”
之意。)有些科班的入科仪式稍有不同,但一样少不了“打”。如1934年成立于河南长葛县的豫
剧科班“万乐班” :
变成内行的途径。它向学戏者宣告了教戏打人的合法性与学戏挨打的必然性。在程序上,将打藤
条和跪拜白腊杆子置于拜师傅之前,意味着在是否能够进入梨园行这一点上,打戏更具有决定性
的作用;“打”是学戏的法宝,打人的藤条和白腊杆子比教戏的师傅更重要。
业认知的一部分。这种人为的神化,使“藤条”、“白腊杆子”在警戒、威吓学戏者的同时,也
起到了从信仰上约束人心、防止反抗的作用。
了要打,舞台上没要下“好儿”(指观众的喝彩)要打,演错了、演砸了更要打。一人犯错,全
体挨打,这是“打通堂”,或叫“满堂红”。有的先生知道学生挨打后心里不服,特意找碴儿再
打,这叫“揭嘎渣儿”。更有甚者,演好了也得挨打:
的戏演得不错! 去,把那个刀劈子拿过来。”学生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心中提心吊胆,不知什么
地方唱错了,板子又挨上了。这个刀劈子虽说不愿拿,然而,也得硬着头皮去拿。拿过去还得双
手捧着,恭恭敬敬地递给先生。先生接到后: “伸出手来! ”乒乓打两下 。“伸出那只手来!”
又是两下。“今天的戏唱得很好,今后还要照这样唱,记住!
”当学生的这时才算一块石头落地
了,向先生鞠个躬才能走开。(田敬涛整理《新乐县杜固科班情况》,《河北戏曲资料汇编》第
14辑,第119页)
手段;“揭嘎渣儿”就纯粹是对学生的暴力压制了。打戏,成为师傅施教的主要甚至唯一的手段。
成文的班规。违反了这些规矩,当然也是要挨打的。比如吃饭时说话要打,私自出门要打,等等。
甚至没有错误,也要挨一些莫名其妙的打。比如河北新乐县杜固科班(1909年成立)在每晚睡觉
之前每个学生要打四棍,以让学生安安生生睡觉;前面提到的卢殿元科班规定三天一个小“满堂
红”,五天一个“大满堂红”。这种打戏,目的是以靠频繁的打戏来震慑学生,迫使学生老老实
实地遵守科班的生活纪律,没有胆量也没有体力去调皮滋事。
戏的手把徒弟也一样免不了挨打的命运。不仅学戏要打,伺候师傅师娘、给师傅家干活稍有差错
也要打。打戏的工具、花样较之科班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对艺人来说,打戏则是刻骨铭心的痛苦记忆:
不好,被教员生生踢死;
戏,给艺人带来的首先是肉体上的折磨:
自己买鸡蛋,调鸡蛋清敷上,这样可以好得快一点。但是想因致伤而中断学戏、练功和演出,那
是一点门儿也没有。在这当口,棒伤要崩裂,疼痛难耐。愈合、崩裂,再愈合、再崩裂……这样
反复多次才能痊愈。(孙盛云: 《学艺演戏忆当年》,见《京剧谈往录》四编,北京: 北京出版
社1997年版,第68页。)
暴打。那蘸水的刀坯子和藤子棍打在身上火烧火燎,登时鼓起一道肉棱子。每回挨打我都从心里
往外哆嗦。
多艺人的自称。打戏,已经成为标志艺人特殊身份的烙印。
方面面,从练功学戏到日常生活,从惩罚到鼓励,可谓无孔不入、无所不能。打戏,就这样与戏
曲传承、与艺人的学戏生活纠结在一起,并成为艺人不堪回首的惨痛记忆。
态度的多。评剧演员新凤霞的话颇有代表性: “练功学戏挨打我是心甘情愿的。”
依然要将其进科班去“坐大狱”。原因之一便是怕管教不严,难以成器。富连成科班本不收名家
子弟,谭鑫培亲自说情,将孙子谭富英送去学戏,并与科班约法三章,其中之一便是“与所有学
生 同样待遇,决不特殊照顾” 。所谓“同等待遇”,当然免不了挨打。谭鑫培与谭小培父子自
然是明白这一点的,甚至可以说正是冲着这一点才将谭富英送进科班的。谭富英的儿子谭元寿,
也是富连成科班出身。像谭家父子这样的戏曲艺人很多。在富连成三科之后,班中的内行子弟越
来越多。这固然是对富连成办班规模、教学质量的肯定,却也包含着对科班教学方法(包括打戏)
的认同。
女学戏的艺人,也少不了对子女拳脚相加。常香玉的父亲曾因教戏时打女儿太狠而被误以为是人
贩子。
吸收了西式学校的办学优点,不拜祖师爷,开设文化课,在生活管理上也很进步,却没有完全废
除旧科班打戏的做法。即使在新式戏校纷纷成立的二十世纪五十年代,仍然有很多戏曲教师坚持
认为“戏是苦虫,不打不成”,“如果不打,一辈子也学不出来”。尤其是学技术,必须用打来
辅助。(史若虚:《戏曲教育工作十年散忆》,《戏剧报》1960年第2期。)
为什么“不打不成戏”? “打戏”与“成戏”之间,到底有着怎样的关系? 如果仔细追究,“打
戏”之所以能够“成戏”,“成戏”之所以需要“打戏”,二者之间的联系,就存在于戏曲口传
心授的传承方式之中。
照一定规律塑造人的身体的过程。身体既是传承的工具,也是传承结果的最终体现。戏曲传承活
动与身体的天然联系,为打戏提供了便利。尤其是练功时,当学戏者某个部位的动作出现错误时,
很容易引发伴随着纠正错误的针对该部位的殴打行为。比如,下腰时下不好,很可能就要被踢腿
或者腰。对那些打“飞脚”太慢的学生,教师就用藤杆子快速地抽打,以迫使其加快速度。
体示范和学生的模仿、体悟来实现传承目的。这对教戏人的认识、表达能力和学戏人的记忆、理
解能力都提出了相当高的要求。一旦其中一方不能达到这个要求,比如教戏者自身艺术水平有限,
无法提供良好的示范,或者艺术水平足够但语言表达能力不足,难以清晰、准确地传达表演的要
义(何况戏曲表演自身也有其“不可言说”的一面);或者教戏者水平足够而学戏者天资太差,窗
户纸屡捅不透,都会造成传承活动无法顺利进行。在口传心授中,除了教戏人无形的、转瞬即逝
的声音和形体动作之外,找不到固化的、超越时间和空间的“物质”来辅助理解和记忆。在这种
情况下,为了达成教学目标,无计可施的教戏人会很自然地使用打戏这种简单粗暴却便利的方法
来督责学戏者。
戏。不象现在有剧本,忘了可以看看,我们那个时候完全靠死记硬背。
虽然不是艺人教戏的必然选择,却是一种督促学戏、达到教学目的的无奈而又便利的选择。这是
形成“不打不成戏”观念的原因之一。
了一定的效果。
学不磁实”。李桂春曾经怒打过自己的儿子李少春,原因是: “这样他只能痛一次,也比他由于
练功开玩笑摔死强! ”可见,无论是挨打的学戏者,还是打戏的教戏人,都认为打戏是有用的。
那么,打戏的作用究竟何在?
方式。这种作用在练习基本功阶段尤为明显。这与口传心授注重模仿习练,而不重启发感悟的特
点有很大关系。唱、念、做、打各项功夫,无不需要大量“刻模子”式的反复习练,以达到一字
一腔严谨、一招一式准确的规范化教学效果。打戏的纠错功能在这种练习中能够最充分地显现出
来。比如,艺徒练功时,如果动作不快,不帅,就要挨打;在藤条和刀坯子的挥舞下,为了避免
挨打,身上的动作就必须帅、快、美。学习唱、念,精神不集中,多次记不住,也要挨打。这种
教育方法虽然难免消极,却能迫使学戏者将肉体的痛苦转化为精神上的自警自励,从而改正错误,
养成正确的行为习惯。艺人们“不打不磁实”、“不打不成戏”的经验,多是从这种练习中得出
的。
然因素未被充分认识到,打戏的效果便被夸大,“不打不成戏”的观念借此得以强化。韩世昌曾
有这样的经历: 夜里散戏后学唱,困倦不堪,没有唱会,被打“死过去”。回过气来以后,哭哭
啼啼了一会儿,居然会唱了。先生说: “是不是? 不打不会、非打不可。”对于这件事,韩世昌
分析道:
注入和死灌,不容你消化,不容这些新东西在脑海中酝酿,所以死教死不会。往往我们学一段唱,
头天死唱死不会,待睡了一宵以后,第二天起来无意中一唱,唱对了、唱会了。这是什么原因呢?
就是经过一宵脑海中的酝酿消化以后掌握了,所以大脑疲劳发滞的时候就不应该强迫他记忆了。
老一辈的人不懂得教育心理学,非让当时会不可,不会就死打一顿。孩子哭泣,头脑经过一次剧
烈的刺激以后,脑海一活动,说不定就真剋化开了,也就唱出来了。所以使得老一辈认为一打就
会,非打不可。
的。正如韩世昌所说的那样,其原因是老一辈的人不懂教育心理学。但是,中国本来就有重经验、
轻理论的传统,戏曲的口传心授更是这样。戏曲通过艺人一代代传承下来,关于戏曲传承的理论,
却长期处于无人总结的状态。前辈艺人留下的,不过是一些散漫的、枝节的经验介绍。艺人们既
无理论可学,也因文化水平太低而不具备归纳总结的能力,只能凭借前人和自身的经验来传授戏
曲。因此,从亲身实践中得出的经验,尽管片面,也就难免被奉为真理了。
艺术造诣、才能见识对教学质量的优劣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戏曲传承带有很大的主观性和随意
性。此言不虚。虽然师傅在名义上负有传授技艺、培养徒弟的责任,但在实际中,师傅传授什么、
如何传授,完全由师傅说了算。而且,旧时艺人又多有保守思想,不肯轻易授艺于人。对徒弟“留
一手”、不肯尽全力教戏的师傅不在少数。因此,那些尽心教戏的师傅就显得格外难得。
当然是好事。打戏得到认可,打戏人的良苦用心也得到了充分的理解。饱受打戏之苦的侯宝林说:
学东西快,很有好处。
尝到这个滋味。古人说: “人不打不成才,玉不琢不成器。”打,是为了出息学生,让学生多学
些东西,学快点,否则,感到学生科满学不到东西,对不起学生。另一方面,说起来是谁谁教的,
脸面值千金。所以必须要打,只有打,才能出息人才。
少打,他说自己“在艺术上求进步的心迫切以后,对于师父的严格,丝毫不埋怨,反而与师父更
亲近。
合理的因素。他们从这种严格要求中受益,不仅完成了在科的艺术学习,而且将之带到以后的艺
术活动中,成为伴随他们一生的财富。打戏所体现的“关心爱护”,压倒了它所带来的肉体与精
神之痛,使艺人甘心忍受藤条与刀坯子的惩罚,甚至不乏感恩之情。
种期待是以“恨铁不成钢”的形式表现出来的。打你,是因为师傅觉得你是块料子,能成才。正
像新凤霞所说:
这正暗合了心理学中的“皮格马利翁效应”: 赞美、信任和期待能使人增强自信,获得一种积极
向上的动力,使才能得以最大限度的发挥,以尽力达到对方的期待,避免对方失望。当打戏中所
蕴含的信任与期待被学戏者感受到,打戏就从一种负面的惩罚措施转化成了正面的精神鼓励,并
对他们学戏的行为与结果产生积极的影响,使之努力学戏、出人头地以不负师傅的期望。当他们
在艺术上有所成就时,回顾打戏的经历,在感激师傅的同时,也更加认可了打戏的做法。
扮演自己师傅当年的角色。在没有严格的制度明确制止打戏的社会条件下,从学徒到师傅,打戏
就这样伴随着艺人的养成过程和戏曲的传承过程被继承下来,“不打不成戏”的观念也随之代代
相传。
上并无必然联系,因而这种经验具有片面性和局限性。但是,在传统的口传心授活动中,打戏是
督促学戏的便利选择,并在某些场合显示出了一定的作用,打戏行为中所蕴含的情感因素也促使
艺人认可了打戏的做法。“不打不成戏”的观念就产生于这样的基础之上。
必然导致打戏,而只是说口传心授中蕴含着一些诱发打戏的因素。这些因素要真正转化成现实中
的打戏行为,还需要合适的外部条件。
植根于口传心授传承方式中的“不打不成戏”的观念之外,追究起来,大概有以下几种外部原因:
能俯首听命,没有个人意志的自由。权威使得君、亲、师常常使用暴力专制的方法来行使自己的
意志。君王自不必说,从亲和师这一面来看,从“棍棒底下出孝子”到“不打不成材”的古训,
无不是这种专制观念和权威力量的显现。打人者觉得理所当然,被打者也从来不会觉得自己的权
益受到了什么侵犯。在这种大传统下,连“郭巨埋儿”都可以被当作“孝”的美谈代代相传,打
骂子女也就难免被美化为“打是亲,骂是爱”了。与此相似,“严师出高徒”,教导诗书仪礼的
私塾先生尚且能用戒尺抽打学生的手心,下九流的戏曲艺人挥着藤条和刀坯子暴打学徒就更加无
可非议了。时至今日,中小学乃至幼儿园里层出不穷、形形色色的体罚事件,也可视为这种传统
的延续。
人这一方面来看,无论是科班还是私人教戏,其最终目的都是赚钱,赚钱的唯一途径是让徒弟去
演出。因学艺期内徒弟的一切收入都归科班或师傅所有,所以徒弟越早开始演出,科班和师傅就
越早开始有经济收益。过去的科班,一般入科三个月或一百天便要登台演出。要在如此短暂的时
间内将一个“凉壶”塑造成一个能演出相当数量的剧目、具有一定表演功力和叫座能力的戏曲艺
人,非下苦功不可。打,正是防止徒弟偷懒、督促徒弟练功学戏的最便利也是貌似最有效的手段。
因此再勤快的徒弟也免不了挨打的命运,只是次数比别人少一些而已。从学戏者一方来看,选择
这条路多是迫不得已,家里生计艰难,学戏一则可以混口饭吃,不致饿死(过去的科班都管吃、
穿,跟私人学戏,吃住大多也由师傅负责)出师后还可以自己搭班,演戏挣钱,也算是有了一条
生路,再苦也比在家饿死强。因此他们对于打戏,只能忍受而别无选择。教戏的人自然明白这一
点,尽可以放心大胆地打。“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无奈现实就这样形成了。
了“打戏”中的传统因素和经济因素:
都得挨打,但我在思想上没有抵触,只有怕,认为学戏挨打是理所当然的,这是天经地义的事,
一定要忍受下去。如果跑回家去,还是没饭吃;而且根据当初写的字据上的规定,还要包赔老师
饭费。我没有钱。
无打人的嗜好,他大概是继承了教戏都打的传统。另外就是经济问题,我学戏规定三年零一节,
一切收入归老师,老师管我的吃和穿(穿的是师兄剩下来的衣服)。如果我总学不会,或学得慢,
老师就得赔钱,他也受不了。所以他就希望你快!
他就得打。
益使然——卖给了师傅,就得早点学成,为师傅挣钱。传统和利益的双重作用,使打戏成了艺徒
无法逃脱的宿命。
曰“关书”。学戏者的家长、保人要在上面签字、按手印。有的关书明确规定“如不服管顾受拷
打”,甚至“打死勿论”,更多的则写上“四路生理,天灾人祸、车轧马踏、投河觅井、悬梁自
尽,各听天命,不与班社相干”之类的话。这不过是“打死勿论”的另一种表述而已。这一纸关
书,将学戏人数年的时光以及身家性命彻底交给了科班及教戏人,任由对方处置。白纸黑字的关
书,不仅意味着打戏取得了学戏者及其监护人的许可,赋予了科班和教戏人任意殴打的权力,而
且使得“打”的程度失去了底线:
打死勿论。
了学戏者在什么的情况下要挨打。如1909年成立的河北新乐县杜固科班的八条班规中,关于打戏
的就有三条:“不准单独行动,擅出校门者打死勿论”、“尊重先生,用心学戏,挨打不许哭。”
“刻苦练功,否则打断腰腿勿论”。富连成科班所奉行的“梨园规约”,对于违反规则的惩处办
法,大都是“责罚”,如在班结党、临时误场、夜不归宿、夜晚串铺、设局赌钱、偷窃物件、扮
戏耍笑、扮戏懈怠、当场开搅、错报家门等,有的还表明“重责”、“罚跪”。所谓“责罚”、
“重责”,其实就是殴打。这种以条文形式固定下来的班规,对学戏人的行为进行规范,使打戏
变得有“规”可依,增强了可操作性。
打戏在这一前提下得以合法施行。入科以后,作为学戏者行为规范的班规,则为“如何打”提供
了依据。关书与班规的推波助澜,共同助长了打戏之风的盛行。
建专制制度和师徒关系,是打戏产生的社会根基,戏曲传承中师徒之间的经济利益关系是打戏大
行其道的现实原因,关书习俗和班规等梨园规约为打戏提供了“合法”的依据,使打戏行为得以
实施。以上诸种因素综合起来,与戏曲口传心授的传承方式所催生的“不打不成戏”的观念相互
作用,使打戏成为艺人教戏的不二法宝,并长期盛行于戏曲界。
是从外部的社会环境中,都能找到其存在的依据。它是戏曲口传心授的传承方式和特定社会历史
条件相互作用的产物。它对戏曲传承的影响是双重的: 它是戏曲传承的便利而无奈的选择,虽然
不科学,却又在某种程度上行之有效;它摧残了艺人的身心,却也为艺人的成功助了一臂之力。
刺)、不罚”,提倡“尊师爱生”的民主型师生关系,启发学生自觉地努力学习。在技术训练方
面提倡教师以“眼勤、嘴勤、手勤”来代替用藤杆 子打的办法。(史若虚:《戏曲教育工作十年
散忆》,《戏剧报》1960年第2期。)几十年的戏曲教学实践证明,没有了“打戏”,戏曲传承的
脚步同样不会止息。但另一方面,打戏在特定的历史条件下所发挥的积极作用,仍然是不可否认
的。在打戏已经绝迹的今天,回顾戏曲史,这一现象仍需辩证地看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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