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眼中的汪曾祺
(2016-12-17 11:09: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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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谈 |
偶一机缘,加入了“一汪情深――汪迷文学文艺爱好群”,说句实话,自从加入这个群,几乎未曾在群内说过话,实因惭愧,身为汪老的乡亲,我竟然未完整的读过汪老全集,而且对汪老作品从未有过认真的研修,只是看到了一读而过,且未用心入深。倒是在群内经常看到群友上传的文章和博论,方才对汪老有了深刻的了解与默拜。近期群主在群内积极呼吁写点有关汪老的文章,心底有一丝的感慨流于笔端,又自卑于对汪老的了解不够深透,群内乃文人汇萃之精华处,惧怕幼稚的文字令人笑话,今受王作家的鼓励与鞭策,学写一点文字,也算是缴份作业。
初读汪老的文字,我感觉就像邻家老爷子在唠家常,絮絮叨叨,平实无味,字里行间,没有光华,就象《茶干》,温和平淡,味道一般,可细细嚼唧,慢慢品味,返璞归真,就似现在人们吃菜,讲究个纯天然、无公害,让人回味无穷。平静陈述的文字里自然流露出一个“情”字,而此情又通透自在,舒服悠闲。
一谓感情:汪老经历无数苦难,时光的打磨,岁月的锻造,除了汪老自身的修行,还是那份深情厚意。《茶干》,“茶干是连万顺特制的一种豆腐干。豆腐出净渣,装在一个一个小蒲包里,包口扎紧,入锅,码好,投料,加上好抽油,上面用石头压实,文火煨煮。要煮很长时间。煮得了,再一块一块从麻包里倒出来。这种茶干是圆形的,周围较厚,中间较薄,周身有蒲包压出来的细纹,每一块当中还带着三个字:“连万顺”,——在扎包时每一包里都放进一个小小的长方形的木牌,木牌上刻着字,木牌压在豆腐干上,字就出来了。”简单随意,没有多少曲折婉转的故事情节,字里行间,饱满丰富,没有对家乡的这份感情,写不出这咬劲与嚼劲。
二谓深情:岁月让汪老学会了世事洞明皆学问,万事炼达即文章。即使面对世态炎凉,依然随遇而安,没有世故,更注意稳定与和谐。《复仇》:“从很远的地方飘来一根鸟毛,近了,更近了,终于为一根枸杞截住。他断定这是一根黑色的。一块卵石从山顶上滚下去,滚下去,滚下去,落进山下的深潭里。从极低的地方传来一声牛鸣。反刍的声音(牛的下巴磨动,淡红色的舌头),升上来,为一阵风卷走了。虫蛀着老楝树,一片叶子尝到了苦味,它打了一个寒噤。一个松球裂开了,寒气伸入了鳞瓣。”写意白描,细密绵长,看的是文字,意念却是画,一幅淡墨的山水,感官是情,意在笔先。
三谓用情:贾平凹曾在一首诗中这样评价汪老:"是一文狐,修炼成老精。"少了激情和冲动,学会了妥协,学会了乐天知命,从棱角分明到圆润灵活,淡然面对。“高邮产咸鸭蛋,大大有名。我认识许多人,不知道高邮出过秦观和吴三桂,只知道“啊哟,咸鸭蛋!”可见传奇远而粥饭近。高邮是水乡,鸭子肥,蛋也就多,高邮人本身又善于腌咸鸭蛋,遂海内知名。”民俗细绘,生动朴实,用现在最时尚的话说,就是宣传高邮,推荐高邮,可见当初的汪老,对家乡的一份厚爱,不流于形式,就象他的老师沈从文先生《边城》中的故事,虽未刻意,但湘西、凤凰却因《边城》而为世人所熟知。
四谓性情:汪老一生曾有挫折,但他既不自命清高,也不随波逐流,没有抱怨与计较,多了承受与责任。《花园》:“大雨忽然来了。一个青色的闪照在槐树上,我赶紧跑到柴草房里去。那是距我所在处最近的房屋。我爬上堆近屋顶的芦柴上,听水从高处流下来,响极了,訇——,空心的老桑树倒了,葡萄架塌了,我的四近越来越黑了,雨点在我头上乱跳。忽然一转身,墙角两个碧绿的东西在发光!哦,那是我常看见的老猫。老猫又生了一群小猫了。原来它每次生养都在这里。我看它们攒着吃奶,听着雨,雨慢慢小了。”我是极喜欢散文的,爱看各家散文,有时也鹦鹉学舌般写上几个字。汪老的散文,我感觉既象小说,又象诗,不是那种纯粹的散文表达形式,既象随笔,又象杂谈,心性中更懂得将平静清淡的生活写出珍惜与善待。当然,汪老文学价值决不是我眼中的这般,只是我学识浅薄,不能领悟精华……
五谓怡情:一岁年龄一岁人,一岁年龄一岁心,光阴显现的是汪老成熟的魅力。《葡萄月令》:“葡萄的卷须有一点淡淡的甜味。这东西如果腌成咸菜,大概不难吃。五月中下旬,果树开花了。果园,美极了。梨树开花了,苹果开花了,葡萄也开花了。都说梨花像雪,其实苹果花才像雪。雪进厚重的,不是透明的。梨花像什么呢?梨花的瓣子是月亮做的。有人说葡萄不开花,哪能呢,只是葡萄花很小,颜色淡黄微绿,不钻进葡萄架是看不出的,而且它花期很短。很快,就结出了绿豆大的葡萄粒。”汪老对美食方面文字写的不少,我更爱此篇,可能对水果情有独钟,我喜欢吃葡萄吧(哈哈)。此篇文字写得生动而热烈,敏捷而活泼,都说汪老是老小孩,没有情操,那有性情,没有抬爱,那有温情,草里藏珠,含而不露。
看了汪老的文章,读了汪老的文字,怎一个“情”字了得。平淡自然中自有法度,豁达纯净自有洗炼,透过文章我眼中的汪老将一份智慧与淡定浸润众人心田,润物细无声。今有幸生为汪老的一介同乡,无论从那个方面只是学童一人,只因是家乡人多看了一眼,再也没能忘掉,梦想着有一天能与文中再相见,从此不再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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