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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最喜爱的2010《人民文学》诗歌(10-12月)

(2011-11-26 22:16:12)
标签:

李衔夏

诗歌

人民文学

喜爱

2010

文化

分类: 分享精彩

【十月】

 

《一个人的废墟》
文/刘立云

 

她说,我要和你讨论废墟
你说一个人死了
葬他的坟墓,是不是他的废墟?
你说那些殉道者或亡命徒
当他们在电闪雷鸣声中
把自己四分五裂,然后从天空飘落的
血、碎骨、被烧焦的衣片
是不是他们的废墟?
还有,当一个人在桥上行走
不慎失足,几天后
漂流,沉没,成为鱼们的食物
而这些鱼
是不是这个人的废墟?

 

苍白着脸,在从医院回家的路上
这个女人喋喋不休
她说:那个小小的人儿啊
还不知是男是女,连豆粒大的眼睛
都没有长出来呢
就这么没有了,消失了,化作了
水、空气、一缕烟尘
你说,我是不是他或她的废墟?

 


《距离》
文/刘立云

 

这一上午他就蹲在我家的阳台上
用一大团黑,补那一小团白

 

这一上午我都在读诗,在与阳台相通的
主卧的躺椅上,变换着各种姿势

 

坚硬的诗如同坚硬的墙,那敲敲打打的
声音,怎么也钉不进书里去

 

妻子说:看住那些东西!看住这个人
这里的每样东西都比他的一天贵重

 

而他说:大哥,你家的墙壁可真白啊
比俺那小闺女的脸蛋蛋还要白呢

 

而我说了什么?我记得我什么也没说
我只说是是是,我只说啊啊啊

 

这一上午,有两只风筝从窗外飘过
有三只苍蝇撞晕在洁净的窗玻璃上

 

这一上午他就这样蹲着,我就这样躺着
我和他,中间隔着一首诗的距离

 

 

 

【十一月】

 


《老脸》
文/聂权

 

突然出现的是一张
笑着的略带些羞怯、一张
遍布沧桑的老女人的脸
在低矮的乡村公交车的车窗外面
身子臃肿,扎着蓝布头巾
在寒风仍凛冽的道旁
喊着,把儿子和行李推进车门
儿子前脚刚跨上踏板,她又赶快
俯下身   用手中的香烟点燃爆竹

 

“咚——当——!”
红色的爆竹在鸡鸣狗吠的村子里
炸响,它的烟尘与雷鸣
会袪除远行者身上的邪气
护佑他幸运、平安
——车“突突突”地开动
把那张老脸和群山推后
她咧开嘴笑着
她不停地向着车内
挥手,泪似乎快洇出来了
却仍有因车内众人注视
而生的慌张

 


《不忍》
文/聂权
 
已经多少次了,还是
不忍。走过了又回头
在老人头顶的搪瓷缸里
躬着身   放一块钱

 

同行者不得不
停住脚步等我。我能看到
他们眼中嘲我迂腐或幼稚的
隐约光芒,不等我走近他们
他们就说:
“可怜那些人干嘛?”
“都是假的!……”

 

我知道这可能
又是一个骗局。繁华柳巷口
一名中年男子的头磕得有力
冷风中的声音凄凉地
回响在下午的灰暗闹市:谢谢啊!谢谢啊!
但一床薄被裹着的不辨面目的老人
白发被寒风吹开,吹开
萧萧,似故乡山岗无遮拦的白杨
那一刻,我只看到
她只是一位老人;只知道
她也是一位母亲

 


《清晨的街道》
文/高璨

 

清晨的街道空荡荡
麻雀都没有醒来
一只狗和一只猫偎依地睡在
谁家的门口
对面的路上另外两只狗
一前一后,走走停停
它们也许相互认识,也许不认识
它们没有打招呼
这街道是属于它们的城市
我也被拟人化了,在这个干净的清晨

 

路边昨日滚落的西红柿
像一个自然而然的摆设
不需要被记起,也不需要被忘记
街道安安静静的,没有鸟鸣
没有开窗,也没有人的咳嗽声
没有车疾驰而过
只有路灯一盏盏依次熄灭的声音
被我的呼吸声隐匿

 


《像告密者溜了进来》
文/林宗龙

 

不正常的事物。风从窗户的缝隙
溜了进来。像告密者,
它要说出,我不可原谅的罪行。

 

它一直保持平缓的语调。

 

在我曾经睡过的木床,
吊着风铃,这时发出清脆的声响。
像情人,搂着玫瑰时的蜜语。

 

在净身之前,我通常伏在案底上,
写作。等那阵风,
轻轻翻动变旧的稿纸。

 

对于你,我没有秘密可言。

 

风终于说出:我也是件
不正常的事物。因为它碰到墙壁之后,
并没有反弹回去。

 


《总会有一天,我将目睹自己的死亡》
文/林宗龙

 

目睹过红松腐烂,成群的大雁南飞
阴天时露出端倪的厚云层
闪烁的天琴星,因为曾祖母的去世
落在西张村的山丘
目睹过与溪水极不对称的孤独
它来势汹汹
涌入辽阔的江面

 

总会有一天,我将目睹自己的死亡
在你抛弃自由的时候
在你与我背道而驰的时候

 


《你一个人坐在田埂上》
文/林宗龙

 

稻子收割完毕以后,山坡上
晃动着野花。青山依旧,从远处围拢过来的荒凉感
马上就要漫过
每位香客茫然的脸

 

他们在珈蓝庙迷了路
他们顶着空无的光,在每一个黄昏进进出出
仿佛仪式,草木无从确认
时间的出处

 

江风吹灭了灯火。你一个人
坐在田埂上。死亡的静美,在紫苜蓿的周围
缓慢渗透。天黑得像乌鸦抖落掉
多余的羽毛

 

 

 

【十二月】

 


《不一样的皂角树》
文/柳沄

 

初春的时候  怒江北街的路两旁
栽下了许多皂角树
那是一种  我很早就爬过的树
多少年不见了  它们一点都没变
身上的刺儿  还是
那么坚硬那么锐利
那么喜欢扎人

 

怒江北街却变了
途经这里的春天好像也变了
不仅多了一些姿色  不仅
多了一些婆娑和摇摆

 

转眼已是夏天
等距离站成一排的皂角树
有的开出新鲜的花
有的在一片一片地掉叶
还有那么十几棵或许更多
已经枯死……当初
它们并没有什么不同

 

想了几遍我都说不清
——那些一样的阳光  时间和泥土
怎么就把它们弄得
如此不一样

 


《空手还乡》
文/三色堇

 

如果一开始
你就顺着这条路走向纯粹
你就提取了天空中所有的晴朗
我就不会缠绕那些手中的虚线
就不会在秋天
破译一段小小的安宁

 

山中还有雪
像某种生活的解说
如果你有时间,有足够的胃口
就备些好酒吧
让我们各自卸下烟雨
卸下复杂的心思,空手还乡

 


《篝火》
文/姚辉

 

神从荆棘的顶端升起——
旷野恢复到往事之前 
毕剥的启示
将生过怎样的打击?
我把千年的道路弃置在脚边
我学会了疲惫
我学会了怀念:天堂比鸟翅沉重
我想幸福
却找不到  幸福的勇气
一只手从火焰中通过
当荆棘消失  我触动的寒冷
裸露出锐利的奇迹
篝火已经瘦了 
你遮不住自己的步履!

 


《在场的忧伤》
文/慕白

 

大米每市斤涨了三毛
青菜每市斤涨了五角
肉丝面每碗涨了一元
三轮车起步价涨了一元
猪肉价每市斤涨了八元
我的工资每月涨了三百
小镇的房价每平方米涨了三千
工厂的烟囱越来越高
每年被污染的好事物增加了数十倍

 

我五岁的儿子掰着指头算了算
他长了不到一岁

 


《打太极的人》
文/田兆阳

 

那个晨起打太极的人
他在缓缓地
打着自己
前胸,后背
左转,右旋
周围安静的空气
也跟着他
流动起来
树木,鸟声
流动起来
慢慢地
他开始进入
自己与自己的博弈
其实,剔除一夜积攒的杂念
与一生的顽疾
谈何容易
他的身体
已被汗水浸透
流淌中的缓慢
是多么畅快啊
在缓慢中
他在慢慢还原着
另一个自己

 


《冬天》
文/蒲小林

 

一只鸟,两只鸟,一大群鸟
歇在原先长树叶的地方
试图为冬天掩盖真相
但是,树叶掉得一片也不剩了
除了稀缺的阳光、空气和偶尔的雨滴
它们已经无食可觅
最后,只得狠狠地
把时间啄了一嘴

 


《裸露》
文/蒲小林

 

脱光衣服躺在床上
辈子是你的另一件衣服
扔掉被子重新躺下
房子又被你再次穿上
即便一把火烧掉夜色
你仍然不可能一身轻松
想真正地裸露一回
好难

 

 

《蝴蝶之死》
文/若川

 

我要把一只蝴蝶做成书签
它抖动的身体
被穿在
一根大头针上

 

如果没有我
最终它将裹在一堆落叶里
被清除出这个城市
而经过了这次疼痛
它将活在一本诗集里
并常常让我
看它飞翔的样子

 


《禁止早恋》
文/起子

 

这是禁止早恋的学校
晚自修结束
在教学楼的楼梯上
我先后碰到了
两对恋爱的小情侣
第一对  甜蜜地挽着手
我装作没看到转身走开
第二对  站在拐角处吵架
女孩流着泪
男孩面红耳赤
我立刻上前制止
并赶走了他们
太不像话了
青春如此美好
我必须禁止他们
以爱情的名义哭哭啼啼

 

 

《鹦鹉》
文/格式

 

它说人话,鸟不乐意
它讲鸟语,人不高兴
它是它,但
常常是他或者她

 

它是你,就好办了
和你老婆偷情它戴绿帽子
向你交心它最先背叛了自己
跟你接吻它真的假得意

 

它不是你,就好说了
骂它它以为骂你
阉割它它认为你丢了东西
反对它它觉得保护了你
它不会是我,反正
我说出了鸟人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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