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民》

文/李衔夏

当人类杀红了眼
我多希望他们是一群温顺的兔子

一块土地，两种说法
——海洋里的孤岛
——沙漠上的绿洲
这个国家从前有多像地狱我不管
目睹残酷一幕
我已紧闭眼睛，永生不再回望一眼

暴民。偌大而空荡的内心
只镶嵌一个词
——暴民。暴民依傍文明的豺狼
登上了历史的舞台
闯进了世界的视野

在外国飞机大炮的掩护下
暴民掰倒独裁者
——他们如此命名这头狮子
他们首先掰倒他的铜像
割下头颅，当作足球踢玩

他死于自己的孤傲
死于错误地把孤傲发泄于
飘浮在石油沼泽的陆地

交战之初，暴民之军已出现内讧
一位将军死于同仁之手
民主只是借口，真正目标是权力
豺狼发现自己在帮
一群野狗赶跑一头狮子
为了所谓“合法性”，豺狼
牺牲掉这方人民的未来
坚定支持，坚定发射
直到接过石油的协议
直到石油转化成金钱，超过军费支出

暴民把他们曾经的领袖
从老鼠洞里揪出来
在他求饶的情况下，拳打脚踢
剥掉他的衣裳
用木棍插入他的肛门
用子弹喂饱他的腹肚，终结他的生命
再补几颗，让他的脑门
在地狱穿孔

他们让他暴尸空室，供所有人
参观、拍照，直到
他的尸首恶臭难当——他们说
为了让全世界都知道
他已死

这就是他们口中的自由
这就是他们口中的民主
这就是他们口中的法治
这就是他们口中的未来
中国历史已经有血淋淋的教训
项羽灭亡于他对嬴政的
——鞭尸

活捉之人被活活杀死
要么是命令，要么是失控
前者，说明这是杀人灭口
封住所有黑暗的秘密
后者，说明暴民之所以是暴民
一个人都管理不好
何以管理一个国家——

当曾经的上校被摁成一头死猪
他曾经的部下、曾经的子民
能是什么？欢腾的歌声
野蛮的眼神，高举长枪的双手
就像两面沾满血腥的红旗

哦，暴民宣布“解放”了
同时，他们说
这个国家将恢复一夫多妻制……
我已分不清
这是历史的前进还是倒退
我只希望自己倒退
退回远离战争远离是非的房间

我无法解释这一切
我无法用愤怒和压抑
解释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