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窍的脚》

文/李衔夏

女友一只脚伤得不轻。左右不重要
她被一扇移动的门压伤当时
她不想出去。人群把她挤到门缝
——可以把阳光变成一道辙
宽紧不重要。她摸着脚踝嗷嗷叫着
鞋子如沉船，盛满深海的血液
生活发生了某些变化：她是比翼鸟
为了做好齐飞的另一只
我把多出来的那片翅膀卷成茶叶
在枝干上聆听夏季风的悲鸣
她与大地只有唯一的接触点快慢
不重要，她作着垂直方向的
努力，试图更接近蓝天白云红霞
鞋底却沾满了沉重的尘土
睡觉的时候，那只开窍的坏脚
必须高于心脏。受损的事物
必须高于能量的源泉。女友的身体
开启一扇门，大小不重要
我惊讶于时光的凿痕，精致圆润
它让平地上的人，如履薄冰
它让人在失衡的状态下
感受十根趾头引发的大地的阵痛
它让健全的手，急于逃离空气
在坚硬的岩石上来回摩挲
轻重不重要重要的是，好坏
正如一只好脚，长在坏人的膝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