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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性难改
(2012-06-29 21:38:19)
标签：
杂谈 |
分类： 散散的字 |
从垃圾里捡出几段文字，加一个题目，准备当博文发了。
我总是在写好文字之后，才加标题的。这么坏的习惯！倒也少了文不对题。所以若给我命题作文，是写不来的。
有些本性，难以改变。尽管你努力过，最终还是回到原来的你。
一。远近之间
远远地坐在山坡上，看对面的湖影。郁郁葱葱笔直参天的树林，抑或是森林的尽头吧，伴着高高矮矮的花草灌木，影在水里，随微风略起层层涟漪。确实美极了。
水是墨绿色的。想来，底处一定满了淤泥，水面也会漂着残叶枯枝，或许还有某位游人丢下的废物吧。
并没有走近去看的意思。天地，在浑浑然中，竟能坐落成一幅伟大的画面。而我只能倾倒。
忧伤，总是从细节中流淌出来。近了，就是伤。我无力挽救自己，且懂得远远地快乐着。
凡是浩瀚伟岸的事物，都是放眼望去的。
前日，终于又回到久不归的故乡。
坐在最繁华的商业区街边的长椅上。人真多啊。一如看风景的看穿梭而过的人群，陌生而亲切。各式的人，各式的衣着情趣。杂乱。但心里还是闲散稳妥，毕竟是自己的人。
一位中年男子在身旁坐下。
礼貌地问：“来旅游的？”
这样聪明！却让我心酸了一刻，已经不被自己人看作自己人了。
我说：“有十几年没来这里坐了。”
其实，十几年前，这里是没有这张椅子的。
他又问：“有什么变化吗？”
我答：“以前城里还没有宠物，现在宠的全是物了。”
说完便有种不适宜的感觉。我有什么权力去抱怨呢。正如一个不孝的孩子，没有承担义务，心里的那些复杂纠缠不可言出的心境，是致人沉默的。
近了，却听见的都是抱怨的声音。
国家进步了，把人人都培养成了怨妇。怨妇比忍气吞声的冤妇，还是好一点。谁说不是个进步。
明天，是离开的日子。远离。
隔着千山万水，隔着半个地球，望去，故国依然壮观，如昔。
所有发生的事，都会随历史卷走。留下一片热热的土地。还要什么呢，足够温暖一生流浪的心途了。
一片土地。给无家的人，眷守于心。够了。
虽然，我没有抱怨的权力，却可以忧伤。忧伤是我的本性。
本性难改。
（2007年5月于成都）
二。那一刻。。
活得很倦。不是倦了生活，也不是倦了自己，只是倦。
不知是一直恐倦而不敢停下脚步的匆忙，终使自己疲倦。或繁杂的琐事人情没完没了的在日子里磨擦，到底是倦了。
人活到一个年龄，忽然变得重要起来。不可缺少的重要，不能停留喘息的重要，没有时间睡觉的重要。。。于是，人像被网住的昆虫，失去翅膀，无法脱身。
曾经的那一点欲望，被反锁在心底，一丝丝地凉下去了。越是坚持，越是惆怅。还是放弃罢，这么不甘。
但你是不可以说倦了的。那是很危险的想法，比酗酒吸毒暴饮暴食更堕落。那些至少是让自己“高涨”着的，而倦着，是塌陷的废墟，是失去色彩的虹，是无波的死湖。干枯到一碰就成了灰烬。
却也竟然无畏的，让自己偷偷倦上几日。
不喜欢人们把不出门不说话，叫自闭。闭的是别人，哪里会闭自己？
几天没有开门，忽然想念外面的空气。出去走走。
美国人是不知道疲倦的。一件事连着一件事，一个活动接着一个活动。日期安排本子上记得密密麻麻，还要加几张即时贴。像一年到头开着的空调，刚关了暖气，已经开了冷气。终于有几天闲时间，一定要去旅游度假的。
街上没有闲人，都是那么匆忙的赶去哪里，慢一些的一定有只狗跟着，原来只是陪狗出来方便的。也有特别出来走路的，穿着运动服，显然在锻炼。
我只想走走。漫无目的的走，走到找不着回家的路。不为什么，只想踩着石板地，在成排的古橡树下，走走。
那一刻，以为自己放下了所有，以为可以飞到一个早已约定的梦中，做窝。
时常，有想把自己脱下，掷于众人中的一念。让这个躯体游离其中，狂欢。而包得过紧的灵魂可以赤裸裸的逃出，在一个远角，静观，微笑。
甚至想到了更恶劣的勾当：脱下沉重的甲，飘离，远去。如无家的旅僧一样，八方游荡，四处行乞，没有目的地，行在山山水水之间，走在异土他乡之遥。有好景，停下看看。有好地，住下歇歇。停多久，住多久，走多远，已是无所谓了。
哈，什么都可以放下，唯有一个人放不下。明日，你若与我牵手，我愿与你同行。芒鞋竹笠，流落天涯。
明日，明日就启程。。。
（2012年5月）
三。清淡之人
一日，在画展上，朋友介绍一位华裔画家给我。先生爽朗渊博，着实让我敬佩。朋友说我是蜀人。先生笑道，“川妹子呵，浓烈得很。。。”
每每听到这类似的话，总免不了惭愧。明知自己不辣不烈，仿佛无耻地占着那位置，即而有些慌乱了，吱吱唔唔地笑笑，了事。
这女子，很清淡。有人说。
却不知。自小喜欢豪爽硬朗性情的人。自以为还有那么一二。如男孩子般的拼打出来，却偏偏因为生得一副娇弱的样子，加上这清淡，便被逐出到另一类，其实是不伦不类。而骨子里的那些个东西，旁人是无从知晓的。除非是深入心底的人，深爱过的人。
回想，并非自己不可爱，不值得爱，但确实真正爱到，爱到是处的人，极少。可能正是这清淡的缘故吧。
清淡，总是与无味相伴，无味与枯燥并肩站着。那么枯燥的人，又怎能打动别人的爱心。罢了。
连自己都无法改变的事，又何以改变他人的想法。
清淡这两个字，倒是喜欢的。先是喜欢旁边如水的轻波荡漾。一提到水，心就变得柔软了许多。
尤其这淡字。不苛求，不纠缠，放松去了，自然地流淌着。这清，便干干净净的了。
清淡，仿佛白色。而少年时代的我，在很长很长的日子里，只与黑色相伴。一身一身的黑衣，把青春涂抹得不成样子。母亲请求我放弃黑色，我也请求自己放弃黑色。
舍弃了。回头看看，拥有过的颜色，竟在黑色不远处徘徊。
本性是难改的。试图远离的心，终还是回到了初始的地点。
只能接受自己，即使不伦不类，即使异类。
（2011年9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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