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田共”忆趣
张佳羽
想起了一档子事儿。
小时候,大人总是逗小孩:“想不想吃‘米田共’?”小孩大都不知道“米田共”是什么,争着抢着喊:“我要吃!”“我想吃!”大人就仰头哈哈大笑,对傻得可爱的小孩又亲又抱,嘴里唧唧歪歪地叨叨着:“我的傻娃,我的傻娃呀,傻得像天篷元帅,哈哈哈,就知道吃吃吃,给啥都吃!”
“米田共”是啥?听起来,像是一种高大上的贡品,比如庙里敬神、家里过年供奉先人,七碟子八碗子端上香案的东西,能不好吃吗!还有,大人天天吊在嘴上,总拿它吊小孩的胃口,小孩就猜想,是不是太好吃啦,稀有,只有辈分大的人,比如奶奶啦,爷爷啦,才享用得起。问大人,大人打哑谜,就是不说透,一种说书人的卖弄:要知后事如何,且听下文分解。
下文何时分解?渐渐长大,才搞清楚,“米田共”就是屎巴巴,繁体字“粪”的上中下结构。唉,这些大人呀,让小孩上一当,再一当,当当上的都一样,就因小孩嘴馋,记吃不记打,总想吃到这绝好的东西,一次次上当,一次次逗大人开怀大笑,享受天伦之乐。
小时候成过去式。现在,被“米田共”引诱长大的小孩子,成了参加工作的大人,大人与大人在一起说话,显然没有吃“米田共”的童趣了。很实际的问题,棘手的问题,让人压抑的问题,噗嘟噗嘟冒出来,大人的笑容,很少再现无忧无虑的灿烂。
如果能重来,我还是想归还大人对小孩吃“米田共”的欺哄,简简单单,却成了大人最奢侈的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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