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风飘过兰州,星星就闪动妩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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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相信空气质量这座城满天天空 |
分类: 散文 |
一片风飘过兰州星星就闪动妩媚
家乡坐滩兰州,被高高的山环围起来,若一尾鲸,搁浅在窄窄巴巴的廊床上,身上骑满高楼大厦,看黄河从身下的细缝儿里西来东去。
它左右是两行排列不恭的山群。兰山是南部山群里的大个头,手持二八长矛,阻隔着从南面吹来的风;白塔山是北部山群里的小胖墩,拎两把大闷锤,吓唬着从北面吹来的风。
风挡在外面,大多没有勇气冲锋陷阵。即便有,被山群撕撕杀杀后,也剩不了几点力气爬过山头。当然,遇到彪悍的,犟劲十足,非要会当凌绝顶,南北两山在它面前也会留下败迹。不过,待风从山头连滚带爬地下来,已折腾得气息弱弱,呼吸丝微了。
风吹不动这座城市,这座城市需要风。
欠风,家乡的春天来得相对晚些。别处已是“人间四月芳菲尽”了,兰州的桃花、梨花才依次的开。暖风本是护花使者,无奈它们不能持续地驱赶寒流,总被几场冬的残余趁机交恶,发生倒春寒。
伤不起的花儿愈娇愈败,看的人心疼。
经过几番较量而艳起来的花儿,是兰州的云锦,珍鲜无比。
夏天,家乡本来是人间仙境,避暑胜地,低温走低,高温不高。今年却改了以往的脾气,也有点“火炉”的味道了。城市里的小车越跑越多,密密麻麻穿行的缝隙里,竟抓不住一撮风。
树比人还烦躁,一个个站得跟失魄似的,翻穿衣领,蔫头耷脑。
夜色初上时,城市举家出动,大小脚步赶集似的往黄河边上跑。
穿城而过的黄河,的确教兰州醍醐灌顶呀!沿河两岸,N代人的奋斗,建成四十里风情线,成为这座城市的一张名片,发育着最美的风景。当整座城市的风进入低迷的醉态,焦渴与憋闷并存,黄河上的川风却徐徐而吹,丝丝缕缕都是爽意。
黄河就是兰州的清凉油。人们涌向黄河岸边,漫步,赏景,纳凉,放风筝。
有趣的生活,由此在黄河两岸盛放。演戏的,唱歌的,跳舞的,赏玩的,一摊一拨,一溜一串,很是热闹。
尤其放风筝的人,越来越有职业水准。四季里都能看到风筝畅游天空。夏夜,风筝竞飞极为频繁。放鸢者的聪明才智发挥得淋漓尽致,给风筝设计出各式各样的彩灯图案。川风将一只只风筝送上夜空,抬头看,满天都是闪烁的星星。有《西游记》人物,悟空精,八戒笨,唐僧迷,沙僧憨;有花鸟虫鱼,丽蝶飞飞,翠鸟啾啾,金鱼悠悠,蜈蚣摇摇摆摆;有叫不上名来的图形,炽白如水星,赤红如火星,皓洁如金星,贵黄如木星,橘光如土星。
夜澜人不散,风高灯照水。
到了秋里,风虽依旧的少,但凉爽逐日的长。
兰州的大街小巷里,到处飘着瓜果的香味儿。奶奶爷爷们很会省力气,买个手拉迷你行李车,想吃啥,就买啥,走一路,买一路,空车出门,满满当当回家。
冬天,以前最教我家乡心境无端的沉重。天空像戴上一顶又厚又甸的绒帽子,压得眼角眉梢都是闷。看不见几缕风吆喝着搬运污染物的大车,只见头顶的灰灰蒙蒙越积越浓。
人们盼一场雪回门,雪迟迟不归。
呼唤清新空气,呼唤风,成为这座城市的最强音。
等是等不及了,还是自己想办法解决遇到的问题。
一道严令,关停了遍布城市的各自为战的燃煤小锅炉,统一改为二热供暖。排向天空的烟尘骤然减少。
斥巨资,欲挖平挡在东面入口处的几座山头,给风的流通抢修高速公路。可惜,挖几挖,停三停,惹得争议不断。有人说兰州人笨,挖山引风,这不当代愚公移山么!有人说可以一试,说不定这对彻底改变兰州空气质量,歪打正着。
能想到的办法都在用,兰州自有兰州的命。
现在呢,缺风的家乡连年在变。我从四季里走过,每季都能在夜里读出一两粒羞答答的星星,扭扭捏捏地闪。这已经很饱眼福了。
兰州大有希望,我确信她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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