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作越来越追不上约稿的速度了

                           张佳羽

自从《课堂内外·创新作文》的彭治旗主编赞美了我的小说《你求求我，求求我就回家》和《一对舞蹈俏冤家》，我的短篇小说就热起来。他说：“我毫不怀疑张佳羽同学的叙事能力。一件毫不起眼的小事儿，能被她搞得‘颠三倒四’‘横七竖八’，这不是贬义，而是一种功力。更为欣喜的是，这样的小事儿读来总有一种感觉，赋予平常生活勾人的魅力，让我们相信自己已然错过了很多美好。看佳羽的小说，每看一次就 遗憾一次，为什么那些细碎的美好自己没有一点感觉，为什么没有引起自己一点‘同情’？这就是她的厉害之处了。再说表达，真正简洁到‘素面朝天’的地步，我也不知道她是如何练就的，反正我是没有的，唯有羡慕嫉妒恨的份儿了。”他又说：“写人是难的，因为你往往难以把握人物的个性；而写人之中写语言又是最最难的，因为没有对人物的悉心了解，你很难从表层的语句中抓出隐秘的语言特色——或俏皮或忧伤或粗鲁或端庄。抓不住就编，缺少生活味，往往把人物塑造成一个没有质感的橡皮人，中看不中用。张姑娘很灵巧，对人物的塑造很饱满。你看那些她写的人物语言，一点没废话，没多余，完全是生活中的那种场景，而又脱离对‘原始生活’的简单复制，这是让人欣喜的。”

暑期里，有工作狂式的中学生类刊物编辑，一不出游，二不回家，呆在编辑部里苦苦琢磨假后的刊物内容。寂寞之中，不忘给我来个骚扰电话，寒暄两三声后直奔主题，指名索要我的小说。还好，一度小说灵感雨沛水丰，成型了一批像模像样的家伙，列队站在数据库里。编辑上门来要，相继有6篇闪电般联姻。居然篇篇嫁得如意，编辑道贺，小说享福，我在陶醉。

这还不算完。离开学越来越近，蛰了一夏的各路编辑陆续复苏过来，发短信的，抖窗口的，留私话的，急急火火大呼小叫的，不约而同相问：赐一篇小说如何？我的神啊，手里的新小说就那么几篇，统统预订干净了，连个字渣儿也不剩。突击现写现卖，脑子空着，下笔有些吃力。搜肠刮肚，没有找着一件好素材，单等开学到校， 开始新的挖掘呢。

即便立马开学，素材的发现和积累，也有一个过程。不可能一蹴而就。我写小说，没有凭空编造的天分，每一篇都有原型。离开真实，我就一头撞破童话的大门，去她的世界里天马行空，我行我素。小说与童话的距离，就在于真实与空灵远远地招手，从头至尾相牵不起来。

到这份上，难。写作的不易，挂了两腮的愁。回想刚出道时，下种的文字无人相问，积压在手里，压得人没了拱破地皮的力气。如今受关注密集起来，种出来的文字成紧俏货，明显赶不上需求，就觉得像欠了编辑的债，同样有了压力。

我至死不与粗制滥造同流合污。越是小说走俏，越是想写得更好。每一篇出手，就想赢回一声赞，不想听到一声叹。自己刻薄自己，出手的文字就显慢。慢也罢，别让小说混淆了童话，成为古怪的责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