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叶树(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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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油!智商冠军石头张佳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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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娜拽着林丽的胳膊,在红哈哈的太阳下游街。她们从东向西走,左半边脸挨着烤。走了两站路, 林丽抬手摸摸左脸:“都晒得发烫啦,你这是烙煎饼还是咋的?”乌娜抿着嘴笑,将林丽原地拉得转了个圈:“炖母鸡啦,我忘了买那家的代圣,还得往回走。”林 丽瞪了乌娜一眼:“真拿你没办法,好吧。”
乌娜仍旧拽着林丽的胳膊。只是,往回走时,两人都晒着右半边脸。才走了一半,林丽就叫起来: “晒死啦,右半边脸也着火啦!”乌娜笑得快喷出来,她强忍着:“再晒晒,再晒晒。”“为啥?”林丽跺着脚问。“你不是说烙煎饼吗?哪有烙了那一面,不烙这 一面的。”乌娜装得一本正经地回答。林丽眼睛瞪得溜溜圆:“喎,喎喎,你真拿我的脸当煎饼烙呀?摸摸,你摸摸,脸都跟烤炉似的。”乌娜接茬:“快看看,看 看,我的脸是不是红扑扑的?哎,你说说,接下来是不是要说这一句呀?”林丽搡了她一下:“贫嘴,只许我说,不许你说。”
乌娜两手花开,在眼前松松垮垮地交叉起来,又随着双膝一弯一弯的节奏,忽闪忽闪地拉开合上, 合上再拉开,做着猫洗脸的动作:“你就像那红苹果,看得老姐热心窝。”“去去去,别阴阳怪气的。”林丽用一指功,挠乌娜腋下处。乌娜笑得蹲在地上:“你再 非礼,我失态啦!”“有本事你变态啊,变啊!”林丽有些胁迫的意思。乌娜趁她不注意,忽地蹿起来,逃到前面去。
“喎,你走回来,到底要买啥?”“啥都不买。”乌娜一脸诡异,摆摆手。“呵,你在折腾我呀?”林丽追上去,掮乌娜的胸。“打住,要不我喊耍流氓。”乌娜吆喝。林丽愣了一下,接着粗鲁地抓乌娜的小兔兔:“你喊呀,喊呀,我怕啦?”
这一招真管用,治住了乌娜。“快说。到底要干啥?”林丽催问。乌娜笑得腰都直不起来:“你不 是说烙煎饼吗,这一去一来,两面都烙啦,多好呀,看你现在,整个一个红二团,你就像那红苹果,看得老姐热心窝……”又来啦!林丽这才反应过来,上了乌娜的 大当啦。大热天的,没事找事地满大街晒脸面!她要报复乌娜,牙磨得比砍刀还锋利,仍然在不停地磨。
乌娜像三脚猫的牙医一样,上瞄下扫地,看林丽的口腔。“干什么?”林丽捂嘴。“哪来那么大的 恨呐,那是牙呀。即便是刀,都磨卷刃了。你把牙磨短了,咬空气呀!”乌娜故意气林丽。林丽哇呜叫一声:“我现在就咬你,算是吃唐僧肉啦。”“救命啊——” 乌娜叫着,在前面跑,林丽在后面追。一街的人看她们俩,不知道发生了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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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娜戏弄了林丽,拍拍林丽漂亮的小脸:“别生气,走,带你去个舒心的地方。”“上哪?”林丽故作不高兴。“我家呀,老妈离了,老爸不在,你想怎么玩就怎么玩。”乌娜捂住林丽耳朵,“允许你横着走。”林丽大笑起来:“你当我螃蟹呀!”俩人手拉手向乌娜家走去。
小区门口,一家新开的瓜果店。一哈皮哥上身着件瓜瓤背心,下身着件花皮西瓜短裤,左手摇把难 得一见的瓜叶扇,右手拍着近前的一个西瓜,样子十分滑稽地吆喝着:“解暑啦,解暑啦,不沙不甜不要钱!”林丽歪着头看了一眼,右手大拇指翘起来一摇,箭头 指向瓜果店:“犒劳一下,买个我特卖冷。”哈皮哥不懂英语,以为林丽是日本人,打岔道:“我不卖冷饮,这里,西瓜地干活,大大地好吃,你的,买一个,米西 米西。”乌娜原地来了一个后空翻:“喔哈哈哈,匹配,匹配,匹配呀!”哈皮哥眉头一皱问:“谁和谁匹配?”乌娜直言:“你还能和谁匹配呀?和你的打扮 呗。”
说归说,闹归闹,乌娜不是小气之人。进店挑了一个橄榄球式的黑皮西瓜,滚到平盘秤上,哈皮哥 有话说了:“你小妹,好眼力,这不是咱们本地瓜呢,南方品种,去年还没有,今年才试种的,口鲜。你尝尝,绝对一流,吃一口想二口,吃二口想三口。”乌娜接 话:“吃三口想四口,吃四口想五口。”林丽接话:“吃上口想下口。”哈皮哥语塞了,自嘲地一笑:“有学问,帮我把话说绝了。”
俩人提着西瓜,乘了电梯,在八楼停住。乌娜家用上语音门锁。她边走边喊一声:“芝麻,开 门!”嘎嘣,门开了,鹦鹉巧舌:“欢迎欢迎,热烈欢迎。”林丽十分异样,拉住乌娜:“别,别别,锁上门,让我来来。”乌娜锁上门,林丽喊:“芝麻,开 门!”话撂在石头上,一点反应都没有。“这门认生,不抬举你。”乌娜说罢,自个又喊了一声:“芝麻,开门!”门“嘎嘣”一声又开了,鹦鹉又学舌一遍。俩人 进去。
林丽热透了身子,呼啦脱光自己,跳到客厅宽大的沙发上,四仰八叉:“舒服啊,神仙啊!”乌娜 逗她:“哎,哎哎,注意点形象,春光乍泄呀!”林丽故意把身子扭动得像条水蛇:“我勾,我勾,勾勾勾,勾死你。”话刚落音,笃笃笃,有人敲门,吓得她身子 底下像压着了弹簧,一下从沙发上弹起来。嚯哈,脸色都变煞白了,哆哆嗦嗦拉过自己的衣服胡乱穿上,兀然规矩多了,像个淑女。
乌娜不去理睬敲门声,林丽催她:“看看呀,会不会是你爸。”乌娜白她一眼:“都说,美女不大 长脑子,还真应验啊!”林丽逼她:“神马意思?”乌娜戳她鼻梁:“你这也叫智商?我老爸回来,还用敲门啊?芝麻,开门!这是给谁设的?”林丽一把将自己拍 倒在沙发上:“啊呜,晕菜了。”乌娜不依不饶:“可不是吗!”
俩人将西瓜一劈两半,一人发一把勺,打开80英寸的薄屏高清彩电,边吃边看。林丽的眼珠子从房顶转到承重墙:“没空调啊?”乌娜反问: “热吗?”林丽静静地感觉了一下,好像不热。“我家采用的是自然水循环降温,环保。都安装在墙体里面,你看不见的。超前吧?”乌娜显得十分得意,以夸耀的 口味说。林丽嗯哦了一声,羡慕之情溢于言表。
摇控器握在乌娜手里,调台像闪电。林丽说:“慢点,电视看不坏,全让你闪坏了。”乌娜脖子一 挺头一晃:“坏了我老爸再买台新的。”林丽轻声伾伾后,挖了一大勺西瓜填进嘴里,封住了声音。一个有老毕的画面闪过,林丽挥着勺子,放野地叫:“倒回来, 我要看‘溜光大道’!”乌娜的上唇像小花鹿仰起头在噏动,样子忒发情:“老毕有啥好呀,迷死你?”
但她没有反对,将台调了回来。台上站了一长串赛手。看样子,第一轮刚比完,赛手一脸的惊慌不安,等待谁遭淘汰。老毕坏就坏在这里,设局,揉得人心碎。搞一排小人在幕布上跳,噗咚噗咚,跳你个神经衰弱,心脏发病。
评委金口悠开。说,1号位站着两胖子,二重唱声音浑厚。林丽叫起来:“云南来的?一个白族,一个佤族,合起来,白佤族。白佤人民唱新歌。”乌娜推她:“没老年痴呆吧?那是《阿瓦人民唱新歌》。我老爸常哼哼。”林丽不屑:“就你懂就你懂,行了吧,一点幽默感都没有。”
淘汰了一位,第二轮开始。白佤族唱得不错,林丽喜欢。5号位上站着一位瘦子,一开口说话全是“中中中”味儿,乌娜有些泄气。待他弄了一堆大大小小的饭碗,吹吹打打了一番,乌娜用勺子敲得西瓜汁四溅:“好才艺!超喜欢,哇呜!”
评委林依轮伯乐呀,一路预测5号能夺冠,始终不改,坚定到底。乌娜信林依轮的判断。林丽不信。林丽与乌娜争执起来。林丽挺1号,乌娜挺5号,两胖子比一瘦子,超级搞笑。
第三轮比罢,1号与5号平分秋色。乌娜呼5号:“盘子哥,加油!”林丽不让:“白佤族,胜出!”乌娜用自己的西瓜碰林丽的西瓜:“白佤族,鬼见愁。”林丽不服:“瘦麻鸡,孙盘子!”
1号与5号进入最后一轮比拼,乌娜押宝5号,乡音难改。林丽下赌1号,至死不悔。1号唱罢一首神马歌,歌名没记住,鬼都听得出来,配合明显有瑕疵,高音上各拉各的破锯。林丽心里打鼓,并没有达到她期待的那样。5号一曲《我爱你中国》,震撼全场,乌娜抡起拳头砸茶几,将没吃完的半块西瓜砸翻,黑瓜子稀稀糊糊种了一地。林丽绝望至极,脸色滑落在地,滞留下一撮一撮的愤怒……
“哎呀,不看了不看了,有啥看头嘛。”林丽夺过摇控器,摁了红键,电视安静下来。“喎,喎喎,我还没看到结果啊?”乌娜捶着沙发弹性十足的靠垫叫,眼睛瞪得像两只酒杯。林丽拉拉她的脸皮儿:“亲,放松点,对,对对,再放松点。1+1=可爱,2+2=可爱,3+3=可爱……”
“5+5还等于可爱呢。”乌娜拨开她的手,冷不丁冒出一句。“有呀,有呀有呀,你答对啦。”林丽翘起左手老拇指和小拇指,360º,再转360º,反反复复,“笑一个,笑一个。别那么冷酷,一二三四五,上山打老虎,老虎没打着,阿妹吓得哇哇哭。”
“霸道。”乌娜哼了一句,“连个结果都不让人看,到底谁是冠军啊?”林丽一个打滚从沙发那头颠过来,嘣儿,亲了乌娜的脸色:“不知道结果就是最好的结果。关咱何事?走走走,我请你夜游。”
乌娜超喜欢有人陪她在街面上幽灵一样到处游荡。她似乎有花不完的库存,从这个兜里消费掉一张 红版币,又从那个兜里摸出另一张。总之,你想吃烧烤,她决不会让你靠边闻闻香拉倒;你想买对水晶耳环,她决不会让你失望和遗憾。林丽这个主意,出到她的痒 痒处啦,成交。先前的争议一笔勾销。
俩人手牵着手,走啊走啊走啊走,有蚊子扑了林丽一面:“哎呀,好恐怖哦。”林丽左扇右打,蚊子没打着,自己的玉面倒挨了几巴掌。乌娜轻轻替她噗噗着关爱,边走边盯着地摊两边。
一张巨大的台面撞了一下她的腰,回眸,耶,一桌子扇面,花花绿绿。“挑。”乌娜松开林丽,自己抢先抓一把打开试扇。林丽不甘示弱,同时举两把比较。俩人像鸡刨食一样,满桌面翻了个遍。摊主欲言又止。乌娜捕捉到他的表情,将一张红版币丢在他面前:“买两把。”
林丽对她亲又亲:“也有我的啊?”乌娜将舌头伸出来,哈儿哈儿几下,像狗狗一样舔她的脸:“啥时买东西少过你的。”林丽欢跳起来:“你住嘴吧你,肉麻死了。”俩人,乌娜挑了一把美人倚红楼,芭蕉半遮面;林丽挑了一把红日出东方,伟人照吉祥。
这下可热闹啦!招摇过市,走一步,扇一扇,走两步,扇两扇。远远看去,有些富贵姐的意思。谁知道她们还会干些什么意外的事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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