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差不齐（小说）

                             张佳羽

1

难得有闲情逸致，一起在街上东游西逛。

谢里奥抬手一指：“看，那就是我家的旅行社！”

大家看。旅行社的“行”字，右上方那一横斜斜地耷拉下来。

萢氏芬有话说了：“什么旅行社，明明是不行社，还吹牛。”

谢里奥肚子气得像青蛙，鼓鼓的，犯不上二话。

2

月小考。地理24道问答题。

谢里奥平时没怎么背，自然干着急。

萢氏芬就坐在他正前方。

他趁地理老师不注意，小声问：“答了没有？答了没有？给我答案。”

萢氏芬拗不过，就抄了答案给他。

谢里奥拿到答案，挨着往下抄。结果只抄了23道。

他又问：“第24道题你不会吗？”

萢氏芬撂过来一句话：“第1道题我不会。”

谢里奥一听就蒙了：“神啊，你为什么不早说？”

萢氏芬没好气：“你也没早问。”

谢里奥还没来得及改过来，考试时间到了。

结果，萢氏芬考115分，谢里奥抱了个大鸭蛋。

3

谢里奥暗恋森书艾，森书艾与萢氏芬同住5号宿舍。

华大妮要回6号宿舍取东西。谢里奥让华大妮带食物给森书艾。

华大妮不晓得森书艾睡5号宿舍哪张床。

谢里奥说：“你问萢氏芬。”

萢氏芬说：“还用问吗？就是最丑的那个。”

4

谢里奥在写一首无病呻吟的爱情诗：

我用青春

写下两封情书

一封以爱之名

给了爱

另一封……

谢里奥怎么也想不出来“另一封”该怎么办？

萢氏芬见他哼哼唧唧吟来吟去忒烦人，就抛过去一句话对接：

另一封等挂了以后

送到阳间的背面

5

学校召开家长会。

萢氏芬的妈妈来了。谢里奥的爸爸来了。

谢里奥瞅了瞅萢氏芬的妈妈，又瞅了瞅萢氏芬：“你和你妈反差太明显了，你好像杰瑞。”

萢氏芬瞅了瞅谢里奥的爸爸，又瞅了瞅谢里奥：“你和你爸反差倒不明显，你好像汤姆。”

谢里奥又说：“看你妈，长得好尸魔哦！”

萢氏芬也说：“看你爸，长得好野兽哈！”

谢里奥急了：“你怎么骂我？你看你妈，会描眉会打扮，哪点比白骨精差？妖妖的；你一点不像她女儿，瘦瘦小小，古灵精怪的，委实堪比那个心眼奇多的小老鼠。”

萢氏芬不饶：“我怎么骂你啦？你爸爸哪点不像《美女与野兽》里被施了魔法的狮子？一个字：丑；你呢，与那只总抓不住老鼠的猫有一比，也一个字：笨！”

谢里奥没讨到什么便宜，又在萢氏芬父母的名字上作文章。

萢氏芬的爸爸叫萢花明，妈妈叫盖丽娟。

谢里奥张口就来：“花花丽丽花花花。”

萢氏芬也以牙还牙，拿谢里奥父母的名字想对策。

谢里奥的爸爸叫谢果羊，妈妈叫焦牛娃。

萢氏芬针锋相对：“果羊牛娃赛爬爬。”

教室里，家长会开得如火如荼；教室外，两人斗嘴斗得不可开交。

6

语文课。

老师讲翻译古代汉语。

老师问：“‘天行有常’这个句子，谁来读一下？”

谢里奥大声说：“谁会谁读。”

萢氏芬建议说：“就他会。他读。”

全班一致同意。

谢里奥缓缓站起来，为难地读道：“天行有常，不为晓存，不为璨亡。”

全班笑。老师气得翻白眼：“简单的字，你为什么读那么复杂！萢氏芬读一遍。”

萢氏芬读：“天行有常，不为尧存，不为桀亡。”

老师笑：“对嘛。尧，不是晓；桀，不是璨。”

谢里奥挠头：“一个没‘日’，一个不称‘王’啊！”

老师问谁懂其义？谢里奥的头缩得低低的。

老师叫：“谢里奥，你来解释。”

谢里奥说：“老师，叫萢氏芬解释，我正绑鞋带呢。”

萢氏芬嚯地站起来：“我解释就我解释。这句的意思是：自然运动变化是有规律的，不因有尧而存在，不因有桀而灭亡。”

谢里奥管不住他那张嘴，接着说：“原来这么简单啊，早知这样，还不如我来说。”

老师讲第二个句子，打算指华大妮读，结果谢里奥抢先站起来：“这个我来读。”

第二句一共六个字。谢里奥十分有把握，大声读道：“吾谁欺？欺天平？”

全班哄堂大笑。

萢氏芬嘀咕：“丢人显眼。是‘吾谁欺？欺天乎？’”

谢里奥满脸通红：“你能，你再解释！”

萢氏芬解释道：“我欺骗了谁？欺骗了天吗？”

谢里奥不晓得这是解释，嬉戏着说：“哦，你也知道斗急了眼，向天咆哮啊！”

7

谢里奥想挽回面子，让他爸爸开着自家的法拉利到学校兜兜风，给自己长长精神。

谢里奥对同学说：“这车可以跑到280迈，飞一样快。”

萢氏芬挖苦道：“哟，才跑280迈，就敢吹飞一样快呀？你能跑过飞机吗？”

谢里奥说：“你能造飞机吗？你能造我就能买。”

萢氏芬说：“干吗要我造呀？打电话问问成龙，看他的私人飞机哪买的。”

谢里奥语塞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