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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佳羽散文《大白葱》发10月27日《兰州晨报》B06版

           大白葱

                   兰州市新亚中学高二三班  张佳羽

    星期天早晨，我和妈妈去了菜市。

    榆中街，窄巴得像羊肠子，又弯又绕。从街口一搡进去，就随着慢悠悠的人流与没完没了的吵吵声飘啊飘，一会儿像结肠，一会儿像踩冰溜子，松松紧紧，没个匀称的样子。眼前除了瓜果蔬菜，就是行人的前心后背，再有，递来递去的小票乱花花的。

    走到一家卖大白葱的摊位前，妈妈顿住脚步：“这家葱色好，买几根。”

    我望了望。地上铺张微微泛蓝的大塑料纸，靠墙根实墩墩地堆满葱。一个肤色衣着都很乡艳的女人，身子圆辘辘的，脸蛋儿像贴了两坨不加掩饰的紫红，但眉眼儿很善。她一边吆喝：“大白葱大白葱，看上就买啊！”一边双手忙不闲地抉断超长的葱叶。葱叶齐刷刷地鼓胀着，是劲长的那种绿。她抉断时，发出“吃扑嘟、吃扑嘟”的声响。每一根粗长的葱白上，仅留一短截像发刷一样粗壮的葱叶。

    妈妈朝她问：“这葱不错，想买几根，能不能挑啊？”

    她笑一笑，颠两下左肘弯：“哟，领导来啦，挑，挑。”

    妈妈很灿烂地摇手：“我可不是什么领导。”

    “你就是领导。”她坚持，“领导来买菜，百姓来卖菜。”

    妈妈不再纠正她，边挑边说：“我经常买你的菜。”

    “所以你是领导呢。”她接过话，“经常买，我才天天有饭吃。”

    妈妈心里暖暖的，我也心里暖暖的。

    妈妈挑了四五根，问：“我这几根还可以吧？”

    她在手心摆开，掂了掂：“你挑的都好，会挑呢。”

    妈妈开心得像花儿，哗啦啦扬着手，示意她称一称。

    “一斤半，三块钱。”

    妈妈掏钱给她，她利索地取下一个桔色的塑料袋，将称好的葱装进去，两手提着袋子口，三扭两扭，几根葱牢牢地绑在袋子里，还多出一个提手，供顾客携带方便。

    我不懂事，张开自带的布质菜袋子，想让她将葱装进袋子。

    她不允：“提在外面好，再干净的葱都沾着泥土，会把袋子弄脏呢。”

    妈妈给了她一张二十元的票子，她找过钱，提醒着：“人乱哄哄的，钱装好，走好啊！”

    我和妈妈走出榆中街，还不时地回头望卖大白葱的女人。可惜行人早把视线封住了，哪还能看到她的一丁点动静啊。

    阳光似乎比来时暖和了一些。妈妈的脸上洋溢着秋菊样的香色。我本来很讨厌这种乱哄哄的地方，可不知怎么，竟莫名其妙地对菜市场滋生出一种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