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午后的一场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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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佳羽南山大风情绪失控校园 |
分类: 散文 |
天一直晴得像面镜子,阳光燃烧着,地面烤烘烘的。遮阳伞纷纷出动,罩住裙子大的阴凉,在街上移动来流动去。没有人愿意顶着这样的烈日,让毁容的汗,从最有面子的地方,流向狼狈。
空气出奇地安静。所有人的呼吸,都叫不醒它的休眠。
云从南山自由地荡出来,黑中有点黄,像一张帘子,向城市的上空拉过来。
下午三点钟了,骚哄哄的热没有降温的迹象。
一抹平的云,突然情绪失控,向城市的这一头倾斜了下来,它的一个边几乎要砸着地面。感觉像有人搅动了蜂巢,云的表面开始乱象丛生。昏黄如絮的霾气,最为活跃和不安,急火火地寻找着什么,从一个地方钻到另一个地方,却没有一个地方让它停顿。
接着云的样子有些恐怖。厚的地方发黑,薄的地方发黄,近距离看上去,像一头怪兽瞪圆着眼睛。
好在,它没有吼叫成雷,没有暴怒成闪电。
正松一口气,呼,呼,呼!几把力气很大的风,俯冲向城市,打破所有的律动。它抓住街边巨槐的绿冠,转圈摇着,似乎要扭断树的颈,摇得树叶翻白,茂密的树枝快要压低到奔驰的轿车顶上。
立在楼顶的广告牌尖叫起来,那个笑容可掬的摩登女郎,脸上的肌肉扭曲着,手中的托盘颠晃着,哎呀她的裙子,可千万别飞起来。快,快,谁去帮她按住裙边,别让她窘成羞涩的青梅。
大风就这样来了,它的手上带着爪钩。躲在墙角的纸屑,像掏老鼠一样被掏了出来,受到万般惊吓,四散着抛上空中。轻薄的家伙们,一荡数十米,从这栋楼的前面,翻卷着逃向那栋楼的后边。
花丽丽的女人的伞,和她的短裙一起向上海劲地翻着。她顾了头顶,就顾不了腰下。但她偏要又顾头顶,又顾腰下。她手忙脚乱,真成了“落霞与孤鹜齐飞,路人共自己失色”。她依旧两样都要兼得,不肯从中作出选择和舍弃。
风坏笑着,看她究竟怎么办。
几星带泥点的雨,像失措的佳丽夹带粉底的眼泪,无由地抛着。
人们都以为天气从此坏到晚上。可是,仅过十几分钟,倾斜下来的云边像大鸟收回了翅膀,大风在云幕整理装束时收手归去。
城市又恢复了平静。一切又如原来的样子。
于是人们又匆匆忙忙起来,各奔自己的日子。有寓言家说,与风较量,谁坚持到最后,谁就是胜利者。短暂的大风没有耐力计较这些,只能在撤退后的远处,眼睁睁看着这座媚城,继续它艳羡的每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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