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不死的谣言它还流传着
标签:
于野春上高一拉米好汉不吃眼前亏校园 |
分类: 班小说 |
http://pic.aigou.com/upload/bbs/2005/12/12/28210774.jpg
于野春与毛拉米好死了,能穿一条裤子。即便下课的十分钟,她俩也要凑一块儿,叽叽咕咕,形影不离。班上同学对她俩羡慕嫉妒恨。“关系不正常,同性恋。”这样的议论也飘进她们耳朵,无所谓,我的清白我知道。她俩我行我素,就像桌子和板凳那样配套,谁也别想把她们拆开。
大家往头痛里想,也想不明白。两个差异很大的人,是怎样黏糊在一起的?于野春的模样很飘,走到哪里,都会勾住人们的眼球。毛拉米的模样很墩实,走到哪里,都可以忽略为不存在。于野春若为月光,毛拉米则为一层乌云。乌云专门是来遮光的,光却并不讨厌乌云的跟随。有意思。
她们上高一,有幸一同分在六班。从开学认识到迅速相好,总共不到两个月。这是女生里的一个传奇。每每看到她俩搂肩搭背走在一起,就像看戏剧:一朵鲜花,一堆牛粪。鲜花插在牛粪上,鲜花更艳;牛粪供着鲜花,牛粪觉得物有所值。谁都不会怀疑她俩的好会出现裂缝,就像地球不再围着太阳公转,不可能。全班同学关系都闹僵了,于野春与毛拉米也会好得一个人似的。大家都这么认为。
呵呵,不可能往往出现可能。于野春突然对毛拉米痛下黑手,一个星期狂打三回,实在让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更怪的是,毛拉米既不还口,也不还手,打完,仍然跟屁虫似的跟着人家。这就太莫明其妙了。毛拉米犯浅呀,好呆是个喘气的,一点尊严都没有。挨了打乖乖的,还黏糊人家。有问题。绝对有问题。全班同学坚信不疑。
毛拉米第一次挨于野春打,是星期一的午饭时。
当时,俩人一起走向食堂,半道上,毛拉米对于野春耳语:“好像公公急着要见儿媳妇。”于野春左手食指修长地在她脸蛋上亲昵了一道:“屁事最多。”便从自己包里掏了一包清清爽爽的洁婷塞给她。
毛拉米去了好半天回不来,于野春的身旁坐了别的同学。毛拉米回到食堂,于野春的脸色已十分难堪了。“不好意思,来的太多,耽误了。”毛拉米歉意地陪笑。于野春的脸仍然阴得很重,不见转晴。“真的来得很多。”毛拉米又重复一遍。“流死你才对!”于野春突地恶了一句。“吃错药啦?”毛拉米很浅淡地随口说,说得毫无抵触情绪。“呯!”于野春抡圆了膀子,一个饼子扇过来,毛拉米的右半个脸上,立时烙上五个红红的指印。
食堂里正吃饭的同学们怔住了。毛拉米无故吃了这么重的一巴掌,大家都以为她要咆哮。凭体形,毛拉米的宽度是于野春的两倍还多。真正对打起来,于野春未必是毛拉米的对手。可大家等待的结果最终没有出现。毛拉米只是捂着脸,跑出了食堂,放弃了吃这顿饭而已。
其后,毛拉米和于野春照样靠近,只是毛拉米像于野春手里牵着的一只羊。更不可思议的是,于野春手里拽着的羊缰绳,谁都看不见,是无形的。
仅隔一夜,到了星期二,于野春又忍不住了。上午,连上了两节数学课,中途没有休息。第二节课上完,男生女生蜂拥着上厕所。有的男生还满脸怪异的表情,一路高叫着:“让开让开,水车过来了,闸不住了,谁拦我,喷你一脸骚气,可别怪我没提前打招呼。”于野春夹了两节课,也闻着下课铃声,笔一扔,夺门而出,与男生一起挤楼道。她人都挤得看不见了,还不忘给毛拉米抛一句:“你去不去呀?”毛拉米身子笨,手脚慢,等挤到厕所,好多人都原路返回了。
她在原路返回的人群中,撞见了于野春。“你这么快啊?”毛拉米迎上去问。于野春咬着牙,咬得下巴都歪到一边。“呯!呯!”于野春左右开弓,扇了毛拉米两个嘴巴子。毛拉米低下头,像知错的孩子,任由于野春收拾。同班几个男生看不下去了,拉开毛拉米,问:“她为什么打你呀?你为哈不还手?”他们问不出个子丑寅卯来,又冲着于野春:“别欺负老实人,听见没有!出手这么狠,一点同学情份都没有,打敌人呀?”
多亏男同学相劝,毛拉米才免遭于野春的续打。
但事情并没有完。隔了一天。到了星期四下午放学,于野春又堵住毛拉米,有些变本加厉,脸上双手抡飞,腿上双脚乱踹。毛拉米竟然被打得趴在地上。不管于野春出手多重,毛拉米始终不还手;不管于野春叫骂得多凶,毛拉米紧闭双唇,不吐一个字。
这就十分奇怪了,极不正常呀,难道历史上的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典故重新上演?同学们都无法解释这种一周三打的现象。问毛拉米,毛拉米也不说。于是女生普遍认定,她俩绝对是同性恋,已经到了“天上下雨地上流,小两口打架不记仇”的程度了。这样一想,大家又愤恨得吐唾沫,觉得打死活该,免得丢人现眼,让堂堂的高一六班颜面扫地。
星期五。这是同学们最盼望的一天。下午可以提前一个小时放学。
于野春伏在桌上,疾书着一大堆作业。她想把所有作业做完再回家。毛拉米隔着三张桌子偷偷望着她。她本来想按时回家。当看到于野春没有走的意思,她把收拾好的书包又放回座位仓,掏出一种课本,有心无心地翻看着。
“姓于的,你出来!”教室门口堵着一帮人,冲于野春喊。
于野春抬眼看了看:“干嘛,我跟你们男生没有瓜葛,不去!”
“嘴还挺硬啊!”班上早走了的男生,一部分又踅回来,专找于野春的茬儿。他们冲进来,生拉硬拽地拖于野春。毛拉米见状,浑身发抖,她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于野春双手牢牢地扳着桌角,但很无奈,她身单力薄,抗不住七八个人的围攻,桌子都拉倒了,她被揪到教室后边。
“你们要怎么样?”于野春没有惧色地问。
“要怎么样,你不是很凶嘛,爱打人嘛,三番五次打毛拉米同学,来,打呀,打呀,咋不打呀!”不等于野春再还口,雨点般的拳头向她打来。她只有防守之力,哪有还手之功啊。
“别打了,我,我认错了。”于野春见势不妙,想起“好汉不吃眼前亏”的古训来。
男生停住手,七嘴八舌地问:“真知错了?去,给她道歉!”
“谁?”
“她!”
于野春顺着他们指的方向看去,见靠窗处坐着不知所措的毛拉米,脸又一次扭曲了,硬气了起来:“打死我也不!”“你不怕打死?”揍她的男生问。“怕。”于野春回应。“怕还不去道歉!”“我凭什么给她道歉?她应该给我道歉!”于野春控制不住情绪,几乎是吼叫了起来。
拳头又雨点般向她砸去。“鸭子的嘴,死硬。看我们不揍扁你!”
“凭什么你们这么对我?”于野春不屈服。“就凭我们是你同学,不去掉你的坏毛病,我们都觉得对不起咱们同学一回。你以为你长得好看,就可以横行霸道啊?看不起对不起观众的同学啊?手就长得比别人长啊?看你还欺负老实同学不!”揍她的男生们说。“我冤枉啊~~~”于野春嚎啕大哭起来,那样伤心,那样不顾一切。
打抱不平的男生们打不下去了。他们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毛拉米跌跌撞撞走过来,满脸歉疚。她跪在于野春面前,替她整理着头发。于野春一把将她推倒在地:“你滚开,披着羊皮的狼,充当什么好人!我今天就不活了,让同情你的男生们打死我!”“我没请他们的,真的没有。”毛拉米抽抽泣泣地说。“你不请,他们自己吃饱撑的!”于野春指着毛拉米鼻子质问。
“怎么和她说话呢?在我们面前,你还这么嚣张!”男生们又来围攻于野春。
“求求你们,不关你们事。是我对不起她。”毛拉米赶紧阻挡。
“到底怎么回事,说清楚呀!”他们催问。
“她到处造谣,说我怀孕了!”于野春终于憋不住了,说出实情。
男生闻言,惊愕,一阵嘈嘈切切的议论。随后,调转枪头,纷纷指责毛拉米:“你怎么能这样胡说呢?简直不像话!这是可以开玩笑的吗?胡闹!”
于野春活泼,是个肚子里不藏话的人。她见自己与毛拉米分外要好,就不当外人,什么都对她说。一次游玩,她把自己的想象、希望和梦里的感觉,一股脑儿倒给毛拉米。她说:“谢娜算个屁,你说,我长的好,还是她长的好?我应该找到一个像张杰那样的人。你说,和张杰在一起,会什么感觉啊?我就遇到一个和张杰长得一模一样的男的,我还和他偷偷约会呢。那感觉真好,很陶醉呢。陶醉你懂不懂?像躺在白云里,轻飘飘的,忽左忽右,忽上忽下,真是太幸福了!哎,你说,有了这种幸福的感觉,我会不会怀孕?要是怀孕了,是吃酸哪还是吃辣哪?酸儿辣女,我得好好想想……以后呀,若有一个孩子叫我妈,那真是奇妙无比!到那时,你就是孩子的小姨,哈哈哈哈……”
毛拉米第一次听到于野春说男女之事,说得头头是道,似乎她已经和那个男的发生了某种关系。毛拉米很为她担心,自己的好友这么小,就怀孕了,那以后怎么办呀,怎么面对老师和同学呀?她寝食难安,忧忧郁郁,为于野春想着对策。她想不出来,就问高一二班的同学王二姆,王二姆三套两套,就从她那里把于野春的那段话套了出来,于是到处对同学说:“六班那个小流氓于野春怀孕了!”
这可是个爆炸新闻,除了高一六班的同学蒙在鼓里,外班都传得神乎其神了,有的甚至说于野春马上就要生了,正联系妇产科医院呢。
其实,于野春连一个好过毛拉米的男朋友都没有。她很正点,从没有早恋的迹象。只因她说得太逼真,毛拉米就信以为真。毛拉米又太为她考虑,就到处为她乞求制止怀孕的良方,也就无意中了王二姆的圈套,泄漏了“天机”。
好友交恶,只为谣言;打来打去,都很受伤。可是,事到如今,越传越红的谣言,还看不见要终结的态势,怪谁呢?毛拉米还想和于野春合好如初,她真的舍不得这个交心的好朋友。她时常回忆起俩人在一起的美妙快乐,就有一种幸福感涌上心头。她恨自己嘴笨,脑子不灵光,好心办坏事。接下来发生的事,不晓得会是什么样儿,毛拉米能不能如愿……

加载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