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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步步相欺的代价

                             张佳羽

有一条望不见对岸的河，河边生活着一些灵类：一只额头生着“王”字的老虎，身边围了几只斑纹与老虎相同的猫。

一只猫说，它就是个大，不过也是猫。

另一只猫说，它好象不是猫，只是长得和我们相象而已。

还有一只猫说，是不是猫，我一试就知道。它拔了同类一根胡须，同类呲呲牙，表现得很忍耐；它又去拔老虎一根胡须，老虎连眼睛都懒得睁一下：小淘气，走开啦！

这只猫立马断定老虎就是猫。

于是所有猫都欢呼起来，它个大怎么啦，拔它的胡须，如同拔我们自己的胡须。

猫们争相拔老虎的胡须，老虎就不干了，凭什么呀，欺我毛儿比你们多是不是？

猫们说，就欺你咋啦，我们吃鱼，你也吃鱼，难道你还能吃下一只猫不成？

老虎有些不耐烦，起身走到另一处岸边。

猫们突然觉得不好玩了，没有老虎的胡须拔，它们找不到欺负别人的快乐。

一只猫想到个主意：把这条河划为四段，每只猫名下一段。老虎离得远，就应该得到最偏远、最少的一段。

其它猫完全同意。

老虎根本不在意，你们爱怎么闹就怎么闹，只要不拔我的胡须。

猫们在宽阔的岸边钓鱼。老虎在狭窄的岸边钓鱼。

老虎的鱼饵牵着渔线，一不留神就漂到猫们的河面。

猫们不干了，大个子，你欺负人是不？

老虎说，抱歉，你们划给我的河面也太窄了，不够我下线呀！

猫们说，这我不管，我们是猫，你也是猫，总不能个大就搞特殊化？

老虎说，个大吃得多呀，你们不能不考虑这个事实。

猫们说，谁让你长成傻大个呢，要怪就怪你妈，我们可管不着。

老虎说，你们得讲理呀，我不是猫。

猫们笑翻了，你不是猫，难道你还是狮子！服软了是不是，求我们是不是？好呀，交换条件，继续让我们拔你的胡须。

老虎说，你们不要得寸进尺，我可是会发怒的。

猫们装作浑身发抖，牙齿打着磕说，好怕怕哦，你会不会吃了我们哦。

老虎说，再惹事生非，逼我挨饿，我……会的。

一只猫走过去，扔了老虎的钓鱼杆，一边拔老虎的胡须一边说，警告你，不许再犯我们的河流！

别一只猫也去拔老虎的胡须，记住了，你只不过比我们长得大点而已，没别的不一样。

老虎的脸变得恐怖起来，它要咆哮。

还有一只猫伸出的手缩了回来，因为它发现，老虎生气了，真的和猫不一样。

老虎很饿，要钓鱼吃。可它一放线，鱼饵就游到猫们的河面上去了，猫们就围攻它。

老虎说，你们是不是要饿死我呀？

猫们说，要想不饿死，就让我们拔胡须。

老虎说，我的忍耐可是有限度的。

猫们笑，你到限度了没有呀？有本事使出来，我们看看，你除了喵喵叫两声，还会怎么样呢？

老虎不再控制自己，一声咆哮，地动山摇。

猫们吓呆了，你真不是猫啊？

老虎欠欠身子，我在装猫。

猫们不懂，为什么啊？

老虎说，还不是想和你们友善相处。谁知你们个儿不大，心眼真多；能力不大，手伸的真长。又是拔我胡须，又是饿我肚子，我不吃你们，算我不会发威呢！

猫们一听，丢下划分好的河界，各自逃命去了。

从此，这条望不见对岸的河，河边只生活着一只老虎。

老虎寂寞时，很怀念那几只猫儿，回忆它们拔胡须的日子，还真有些舍不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