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子：苦彻而生，苦彻而死

                            张佳羽

大家铺天盖地纪念海子时，我不知道海子是谁，于是我拒绝了一个文学团体的纪念活动。但海子是谁，我有空时一直在想。

前些日子，我去了北京，有几天住在三伯家，不经心阅读闲书时，目光碰到了海子，才泛泛地了解了海子。

海子，生于农村，少年老成，诗的虏奴，15岁考入北京大学法律系，25岁在山海关卧轨自杀。生，于今47岁，老大的爹辈；死，于今22春，近两轮回。怎么算，海子都是遥远的往事。

但海子硬是在人们心中活了下来，除了他的诗，还有他的年纪。

他15岁上北大，我15岁上高中，他若不是少年奇才，我就是少年蠢才。

他25岁死翘翘了，我等25岁到来还有10年，他若不是用心太苦，我就是生活太甘。

生得比人提前，死得比人早，海子制造了两个轰动。前一个轰动，结论是，少年奇才；后一个轰动，结论是，英年早逝。于是人们的思维脱不了历史的辙痕：瞧瞧，天才总是不长命。

我倒不认为天才就得早死。海子的死，皆因自己过聪到四野茫茫，举目相望两孤独的境地。

自己过于超前了，别人就过于滞后。中间的差距拉大到不能随心所欲地对话时，只能自己独语。而独语是很寂廖的，让自己没有任何一点点依附。越是苦撑着，越是品不出生的群居感，尝不到生的乐趣。

于是，苦彻其心，对生怕得要死。不敢面对生，就逃避地选择死。一死百了，脱离苦海。

人，非得为了显示自己的天才，生得像海子一样苦吗？

没有那个必要！

好好地享受生的美味，才能彻悟生的真谛。与其让自己苦，再用自己的苦来腐蚀着别人的快乐，让别人跟自己一起苦，实在是不道德，应该趁早闸住。生就生得心性阳光灿烂，让文字，爬行在奋进的巅峰，给人以欢欣，给人以力量。这才符合天才的身份。

纪念海子，可以纪念他的生，我反感纪念他的死。

想想，台湾的李敖要只重视早慧，为延续一个天才的谜，把自己关进一座苦难的城堡，不被困死，也会神经错位，那，还会有76岁的乐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