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着长着很傻

                          张佳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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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那种越长越聪明的人。

那一天下午放学，我和一个女同学说说笑笑出了校门，往西走不到二十步，从东面来了一帮子人，突然把校门口围了，吵闹声起，互相推推搡搡。

和我一起的女同学说：“赶紧走，没好事。”

我说：“过去看看，他们干什么呀？”

女同学没听我的，躲开了。

我返回校门口，见我班的一个男生被这帮人围着，似乎要打架。

我挤进去，挡在他们中间，大声说：“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仗着人多，欺负人呀！”

那帮人的头打量了一下：“哟，美女救英雄啊，滚一边去！”

我说：“你先滚一个给我看看！”

那头说：“你还挺横的。”

我问：“你们是哪里的？”

那头说，他们是啥啥中学的。

我说：“你还当头呢，水平不咋的，解决问题就靠打架呀？”

那头说：“他那天仗着人多，嘴很硬，骂了我的哥们。”

我说：“他仗着人多骂人不对，你仗着人多上门来报复就对吗？”

那头说：“是不对，可我要为哥们出气，没别的办法，只能揍他！”

我说：“我在，你就不能打人。”

那头说：“你和他什么关系？”

我说：“同学。”

那头说：“不会就这么简单吧？”

我说：“就这么简单。”

那头说：“他的同学多了，为什么别人不管，就你来管，你肯定和他关系不一般。”

我说：“你爱歪想，随便，就是不能打人。”

那头说：“那你当着大家的面，承认和他相好，我们就不打他。”

我说：“好，我就承认了，你们走人！”

那头沉思了一下，对他带来的那帮人说：“你们看他，傻不溜秋的，却交了桃花运。看在这位女侠的面上，咱们好男不跟女斗，撤！”

我说：“谢了。”

那帮人说：“谢了，后会有期。”

那头手一挥，一拨人浩浩荡荡，撤走了。

校门口聚了很多人，对整个事件议论纷纷，议论的焦点，几乎都集中在我身上。

有的说，我是个热心肠，关键时刻挺身而出。

有的说，我很傻，万一打起来，伤着自己怎么办？

有的说，我肯定和那男同学有意思，不然，哪来那么大的勇气？

妈妈很快知道了这件事，教训着：“打群架，多悬哪，你不怕吗？”

我说：“没多想。”

妈妈说：“一个女生，制止一群男生，这不鸡蛋碰石头？”

我说：“没多想。”

妈妈说：“万一人家动手了，你挨揍了怎么办？”

我说：“没多想。”

妈妈说：“当着众人面，你承认和那男生关系不清，人言可畏，你知道吗？”

我说：“没多想。”

妈妈问：“那你想啥？”

我说：“就想，我的同学，不能被人欺负。”

妈妈用指头戳着我的额头：“傻丫头，越长越傻。”

我说：“我傻吗？看不出来！”

妈妈说：“你要看出来，那不更傻啦！”

一连几天，我在问自己：“我傻吗？我傻吗？”也许傻，也许不傻，也许一阵傻，一阵不傻，也许的确很傻。管它呢，反正我的行为，成了一道人们求解的“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