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总是在没有准备的时候出现

                          张佳羽

夜半，脑际里，一架放映机不知何故出了故障，行程过半的梦卡壳了。于是，神叫醒了我。四周如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光亮全被噼啦噼啦的水声浸没。有雨了，半大不小的雨，许是追着梦来，被撂在半道上，回不去了。湿乎乎的空气，灌满耳的雨淋。

习惯地摸摸索索起来。靠外沿的手很准确地摸到熟悉的床头灯开关。喯嗒喯嗒，反复摁了几下，居然打不着一盏灯。停电了。没有预告地停电。黑就这样加厚了合围，把斯斯文文的光挡在了它不愿意缩脚的地方。

我打破常规地要上WC，于夜里，这是非常罕见的事情。但罕见的事情，就这样凑着热闹地发生了。我盲人摸象式地下得地来，短短的七八步路，走得蹩脚和不可思意。撞了门框又撞墙，霉死了，欠谁的？这样折腾我。眼睛极力想讨到些许的光照，得劲地跳着踢踏舞的雨仍旧是吊死鬼的脸，没有一丁点网开一面的意思。

睡意全无了，却到处是难题。自己连自己都看不见，还能有什么乐趣可言？看书吧，书不看你；上网吧，网不理你；上床继续呼呼吧，却梦断蓝桥，无以再续了。裸坐在床沿，想雨住，想电来。雨不领情，任性地发泄着旱了不少时日的屈。电猫在跳闸的那一端，故意瞟着无电区的笑话。

哦，唯一能玩转的，只有手机了。我也不晓得手机里存储着多少乐趣。胡乱地翻阅着。对，看短信，有笑死人的段子，就让自己独自地裸笑吧。

这一条似乎没看过。不对呀，我总是有短信必看的，这条会使障眼法？没有给我来信提示？恰恰投进我的盲区？尾随前一条短信躲过了信息台的操控？鬼知道呢。反正很眼生，不像是识相的货。那就解解闷吧，往下看：警察逮着一个酒驾的，问：喝酒了？酒驾者不承认。警察又问：哪来的洒味？酒驾者吱唔：喝了杯啤酒。警察立马指出：啤酒也是酒。酒驾者不服：请问，蜗牛是牛吗？警察摇头。酱油是油吗？警察摇头。姑娘是娘吗？警察摇头。啤酒是酒吗？警察仍顺势摇头。这不就结了，酒驾者说，遇事脑子放活泛点，别一根筋。酒驾者开车走了，警察反应过来：啤酒当然是酒啊！

呵呵，呵呵，呵呵。得，歇着吧。什么也干不成，醒着入睡。想想，人的一生，会遇到多少意外呢？停电的意外，算是再小不过的意外。警察顺势思维的意外，也无非是一段逗乐子的有意入套的意外。那么，残酷的意外有没有？有的，只不过千万别遇到。一梦不起，玩完了，多意外呀？还不如放映机出故障呢，好赖还可以续写《红楼梦》呀，你可以这样设想结局，也可以那样构架结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