掉进爸爸的“书坑”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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育儿薄书书柜厚书进城的农民校园 |
分类: 散文 |
我爸爸是农村人进城,生活习惯有些土,心却不土,经常有一些洋气的想法冒出来。我爸爸钱不多,书多,他常用有限的钱买无限的书。妈妈打趣地说:“一个农民进了城,还挺讲究,满屋子都是书,吃书啊?”爸爸眉色飞舞:“正因为是农民,所以才要读书,书可以提升人的品位。”
我还好,生在城里,长在城里,自懂事起,就知道书是什么东西。因为家不大,一睁开眼,看到的都是书啊。我上小学以后,我们家似乎陷进规律的轮回里,每隔三年就要搬一次家,一次比一次搬近市中心,一次比一次住得宽敞。但不管怎样搬,这东西那家什都可以丢弃,唯独书,一本也不能少。爸爸两只眼睛就盯着书,谁要是对他的书不恭了,对不起,立马走人,其他事,免谈。
我们家现在住的房子,最抢眼的地方,就是30平米的客厅。客厅最吸引人的地方,就是爸爸的四组又大又高的书柜。书柜里插满了书,厚的比枕头还厚,薄的像贺年卡。爸爸说:“厚书有厚书的价值,薄书有薄书的情趣。书不在薄厚,关键在内容。”爸爸每天回到家,必然要翻他的书。只要他与书为伍,就忘乎所以,很开心、很顽童的样子。他的眸子放着光,额头放着亮,笑容堆满了脸上。看到高兴处,还要给我和妈妈大讲一通。情不自禁时,手舞足蹈,样子比笨笨熊还可爱。
不管妈妈怎样说,爸爸都强调读书的重要性。对于我,他没有别的要求,就一条:“爸爸一辈子没啥能耐,就挖了一个坑——一个深不见底的‘书坑’,你只管跳进去。你要是老站在边缘往下看它的神秘,它就神秘得让你畏惧;你勇敢地跳进去,像老鼠一样,从表皮一直啃到它的心脏,它就会给你妙不可言的境界,给你力量。”
我被爸爸的“花言巧语”迷惑,还真跳进去。天哪!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坑啊?它的巨大,难以用文字描述。《大宅门》里的七爷老唱“看前面黑洞洞”,这书坑,四周倒不黑,是红彤彤的,像无边无际的霞。你不知道霞的后面遮挡着一个何等的妙境,不由自主地被它牵着走,越走越远,越远越不想回头,越不回头就越想看明白究竟……我成书痴了,爸爸乐得品酒,妈妈心疼得咬牙。
到头来,我和爸爸一样,一天不看书,就觉得浑身不得劲。爸爸顺着我的兴趣走,也给我添置了书柜。我的书柜很快就放满了,书便开始围在我的窗台和床头。我吃饭,一口饭一眼书;上厕所,蹲着马步看书;睡觉,仰着头,捧着书。妈妈说:“你爸这毛病,你怎么一学就会?”我说:“老妈呀,这书真‘毒’,一染指,就上瘾,想戒都没辙。”
爸爸激动得拍桌子:“女儿,家里的书全归你了,好好看,看得越多,越有出息。”
还真被爸爸言中了。我写作文既快又好,几乎写一篇,成一篇,成一篇,发表一篇。一年半功夫,已在《意林》《中学生》等报刊发表诗、散文、小说、童话60余篇。个人作品集《最女孩》一书即将出版。11万字的班小说《绰号56》也已画上了句号,交由有关人士审阅。这不,当下还获得了首届丁玲青少年文学奖铜奖。(这可是全国有140万人参加、仅有17人分获金银铜的重奖啊!)爸爸说:“你得感谢读书。”妈妈说:“唉,没办法,家里有你爸一个进城的农民还不够,又出了一个你这样住在城里垦书的新型农民。”我说:“感觉不错呀!当这样的农民,挺好的。”
妈妈的言谈里,无不洋溢着对农民爸爸的赞美。呵呵,我为拥有这样的爸爸自豪和骄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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