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代怀素的草书,对我来说一直是神秘的。看他的自叙帖,铁画银钩中总是萦绕着一种自信和执着。而这不可端倪,难于模仿的狂草,很难想象是出自出家人之手。据说,这绿天庵的芭蕉叶,被他写了个遍。为此,我特意琢磨了芭蕉叶。发现这硕大的草叶竟然不受墨。他会不会是用沾水的笔在上面书写,想来也不像。既然如此,他完全不必斤斤于芭蕉叶了。“怀素家长沙,幼而事佛,经禅之余,颇好笔翰”。不管怀素用何种方式书写,我相信,那笔走龙蛇的自在,正是怀素和尚的禅机。这脱却名利的笔翰,就是他的心划。因而,我为自己的书屋冠名“草禅”。
我的所谓书,其实大多是印刷品。当然,也有二十年代中华书局聚珍影印的《望溪先生全集》,纪晓岚的《阅微草堂笔记》和《古文观止》之类。姑且以“书屋”称之。书,不在于你拥有多少,而在于你真正读懂了几本。
札记,是指读书时记录的要点和自己的感受。我以为,除了翻书以外,人的经历和见闻也可视为读书。那些一过即忘,伤春苦夏的心境,以及有益人生的感悟,都会编入我的札记。
草禅书屋供奉着一尊佛山陶制怀素和尚的塑像。胡僧形象的怀素坦胸露怀,坐在一匹芭蕉叶上。他左手捏佛珠,右手执笔,作沉思状。这尊像在我的书屋里已有十几年了,至今,我也没有揣摩出他在想什么。
庚寅春分节后光建记于草禅书屋南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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