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外”诗群

标签:
文化 |
分类: 主打话题 |
诗社简介:
野外诗社,也称“野外诗群”,简称“野外”,于2002年3月在杭州创建,发起人为胡人、江离、楼河、炭马、飞廉、古荡,现有成员20余人,以在杭州生活、工作、学习的青年诗人为主。诗社定期出版诗刊《野外》,主办诗歌论坛,组织诗歌沙龙活动。截止2013年,诗社已编印12期《野外》诗刊,2011年被《中国诗歌》杂志评为“全国十大民间诗刊”,排名第一;公开出版了两个诗歌选本,即《野外诗选》和《野外七人诗选》;举办了73期诗歌沙龙;有15位成员出版了个人诗集;被11家文学刊物专栏推介过。
文/Text_韩佳佳
胡人是野外诗社的社长,谈起“野外”的创立,他说一是对诗歌的热爱,二是有一群志同道合的朋友。
2001年8月,胡人刚从浙江大学中文系毕业参加工作不久,突然接到同一届哲学系的诗友江离的电话,大意是问他还写不写诗,建议一起“做点事”。由于他们在大学时交往并不多,江离的电话,让胡人很惊讶,但紧接着是一种兴奋,在他看来,任何东西的发展都需要人去推动,他举了个例子:谍战小说这么多人关注,就是因为有谍战类电视剧的推动。反观诗歌,推动诗歌发展的媒介可谓寥寥无几,“全国这么多报纸几乎不见诗歌的身影,文学杂志的诗歌板块也只有区区几页的位置。”
事实上,胡人一直把推动诗歌的发展视为自己业余的事业。早在大学担任文学社社长时期,他就常常组织各类诗歌活动,影响最大的一次就是首届在杭高校诗歌朗诵会,当时有十多所高校的文学社参与了活动,多家媒体做了报道。“可以说,从学生时代起,我就对文学活动的组织比较感兴趣,而且本身也有这个能力。”
他想起了与他同一届的校友炭马和飞廉,大学时代他们住在同一幢宿舍同一层楼。炭马也是中文系的,跟他经常交流,而飞廉是城市规划系的,但古典文学功底扎实,常常在校文学社举办的文学比赛中获奖。后来,胡人通过网络又认识了也刚大学毕业的诗人楼河,以及当时正在浙大读书的古荡,共同的学院背景让六人惺惺相惜。
一番商谈后,他们决定做一份面向70年代后出生的诗人的民间诗刊,并取名“野外”,含独立、纯粹、安静的寓意,也就是“安静地写诗”。胡人说,那时正是网络诗歌兴起的年代,几乎每个地区都有好几个诗歌论坛,无数人涌到网络上写诗。诗歌表面上看似繁荣,但背后却十分喧嚣,各种写法的诗歌充斥诗坛,“我们想剔除这些繁杂的东西,以安静和一定距离的姿态来关注社会。”
2002年12月,《野外》创刊,创刊号印了500份,寄送给圈内比较有名的诗人和写作者,费用则由大家按各自的经济状况共同出资,“反响很不错”。之后,为了诗友之间有更好的交流,2003年1月,野外诗歌论坛创立,同年年底,野外诗人沙龙开张。
沙龙定期于每个月的最后一个周末在杭州举行,开始活动场所为枫林晚书店、纯真年代书吧、印象画廊,后固定在纯真年代,每期探讨一位国内外重要诗人的作品,由主持人介绍诗人的背景、所受影响、作品特点及产生的影响,再引导细读其中一首诗歌,然后其他人选取朗读这位诗人的其他作品,并交流针对这首诗的看法。有时,也会讨论同人之间的新作,以对作品的批评建议为主。
如果说《野外》诗刊的创办确定了“野外”的诗歌姿态,那么沙龙的举办则让越来越多的诗人加入了进来,最终形成“野外诗群”的概念。胡人坦言,当初从没想过“野外”会有现在这样的影响力,被认为是浙江诗人的代表,他说:“当时只不过是一群志同道合的朋友做自己喜欢的事,也许期待过有些影响力,但没想到会这么大。”
采访中,他多次提起“野外”成员的良好心态,把诗社十多年来的坚持归功于成员在观念和审美志趣方面的趋同,以及平和的心态。“在‘野外’,我们从来不会因为别人比自己有影响力而去妒忌对方,相反,我们会以他为荣,向他学习。”
说到“野外”对诗社成员的意义,胡人直言影响很大,“写诗需要一种氛围,一个交流圈子,否则一个人即使能苦苦坚持,却很难在诗艺上取得多大的进步。”而“野外”的存在恰好给了他们动力,让他们能够把诗歌继续写下去,同时相互间也结下了兄弟般的友谊。
在胡人看来,好的诗歌总会给人带来美感,就像山间的清泉流淌在人的内心,给人以心灵的洗礼。“评判一首诗歌是否优秀,一要看它的语言是否陌生化,二要看它的内容是否贴近生活。”他把诗人比喻成哲学家,指出诗人应该走在时代的前列,应深入现实的背后,去抵达事物的本质。
所以,尽管“野外”的姿态是平静的,他们不高喊、不口水、不纷争,但他们的作品却从来不平静,而且也无法平静。比如2011年胡人为温州动车事故而作的《奔跑的中国》就力图呈现奔跑的表象背后的秘密,“多少年了,我们习惯了奔跑/奔跑着吃饭,谈恋爱/奔跑着握手,睡觉/一路上,风/吹坏了我们的皮肤,肌肉/骨头也松散了/我们浑然不觉……”一首诗呈现了一个全民奔跑的时代。
我问胡人在“野外”的生活印象最深的事是什么,他想了想,告诉我:“2003年的冬天,我们去余杭良渚排版印刷,从印刷厂出来的时候,天空飘起了雪花。那一刹那的感觉非常美妙,内心很纯粹,充满了欢喜。”
Q&A
X(新西湖)× H(胡人)
X:如何开始写诗的?
H:高一的时候,偶然看到有个同学在整理课桌,上面放着一些校园文学杂志和信件,我问他在干什么,他说在写诗,并把自己发表的诗歌拿给我看,说我如果有兴趣的话也可以去写诗。受到他的触动,我开始接触诗歌。
X:创作的时候,是表达的内容在先还是情感在先?
H:情感在先,先受到触动,想表达,然后再去组织内容。比如有时候开车,看到梧桐满地都是,就会想去写,但具体怎么写会再思考过。
X:排斥将诗歌创作风格化?
H:这是每个诗人共同面临的问题。风格化不是坏事情,如果你的每首诗都有新意,虽然套路一样,那也没关系。比如每年写春天,但理解不一样,意境不一样,那也是好的。诗歌重要的是语言表达要创新,一是语言的创新,不能重复;二是意境的创新,这是诗人需要一辈子努力的方向。
X:对于读者来说,有没有必要花更长的时间,以更深的理解去揣摩诗歌?
H:诗歌是多元化的,有些诗歌的确难以理解,这就看你个人的兴趣,有兴趣就读,没兴趣也不用深究,你可以选择自己读得懂的。诗人和读者不要互相指责,诗人不要指责读者不花精力去读诗,读者也不要指责诗人写得看不懂。
X:怎么看待诗歌的边缘化问题?
H:我觉得这个是好事情,诗歌回到了它本来的位置。诗歌是最高贵的文学,是一种贵族文学。能成为贵族的人有多少呢?不想成为贵族的人是不会去关注的。现在,大众多关注快餐文化,轻松,不需要动脑筋,很少有人会去关注纯粹、严肃的文学。
X:诗歌是少数人的艺术吗?
H:从严格意义上来说,诗歌就是小众的,一般来说,读诗写诗的基本以知识分子为主。准确地说,诗歌是少数人能够掌握的艺术,但属于大众,大众有权去阅读、欣赏诗歌。
X:您认为优秀的诗人应具备哪些素质?
H:一定的文化素养;生活的阅历,要进入更广阔的生活;不断的阅读和写作练习;关注时代的变迁,关注生活,对这个时代发出自己独特的声音。
X:你们是理想主义者吗?
H:谈不上理想主义,只是自己的兴趣爱好,写写诗,做点事,能够带来些影响那是最好,也不奢望改变诗坛,只要有些小小的影响就好了,当然这种影响也是自然的,不强求。
X:“野外”诗人里,您最喜欢谁的诗?
H:没有最喜欢的。每个人的个性、背景和风格不同,但大部分成员的诗可以说都是国内一流的诗歌。
X:如何成为“野外”的成员?
H:我们在一起是个很自然的过程,梳理一下,大概有三个条件:一是诗歌创作水平要得到我们的承认;二是多次参加“野外”的诗歌活动;三是对“野外”要有认同感和归属感。不过,我们的沙龙是敞开的,任何人都可以参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