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刊于《新西湖》2012年4月刊，未经许可不得用于其他商业用途） 
文/TG

那一边，是大牙缝、眉色淡到近乎消失的超模劳拉·斯通在国际秀场大行其道，而这一边，江南所奉行的传统美感依然没被颠覆，当陈冰、夏美林、陈晓芳走到我面前时，还是会情不自禁地倒吸一口气，感慨这般的美艳逼人。

神秘、年轻、暧昧，是公众眼里构成“女模”这个族群的关键词，但又有多少人知道，在大多数的情况下，她们要在长途奔波后、在恶劣的气候下做着这份令人羡慕的工作。在她们这些年成长的路上，你可以看到这个社会的变化。

陈冰个人档案

生日：6月27日

星座：巨蟹座 血型：B型

身高：172cm体重：50kg

三围：86/60/87

职业：平面、广告模特，现转做模特经纪人，2003年浙江美腕大赛总冠军，曾为森马服装、玉丽隐形粉底等多个品牌拍摄广告。

夏美林个人档案

生日：11月19日

星座：天蝎座 血型：不详

身高：175cm体重：50kg

三围：82/61/88

职业：平面、走秀模特，为玉兰油、3COLOUR等多个广告片拍摄，参加日本东京时装周、COCOON等大型服装秀演出。

陈晓芳个人档案

生日：1月2日

星座：摩羯座 血型：B型

身高：176cm 体重：50kg

三围：83/60/87

职业：平面、走秀模特，为毛戈平新品LOVE的化妆品、中央台宣传片、绿城房产等多个广告片拍摄，奔驰，奥迪等车模，参加毛戈平彩妆秀、Dior彩妆秀、COCOON秋水伊人、Celine等大型服装秀演出。

明显的等级划分

在模特圈，有明显的等级之分。从高到低分为超A、A、B、C、野模五个等级，超A是国际性的大赛前三甲获奖者，类似于杜鹃、吕燕、刘雯这样；A类就是国内大赛的前三甲；国内大赛的前十名属于B类；没有拿奖但在一线做得还好的模特归为C类；野模是最低等的，她们靠模特这行挣钱吃饭，但既不属于哪家经纪公司、没有经纪人，甚至在圈内也没什么名气，收入全靠有一搭没一搭的活儿来养活自己。

拿奖是进入模特界的敲门砖，比赛的成绩决定了她们的市场定价，专业赛事的冠军可以缩短在T台的多年奋斗。但不可忽视的一点是，国内很大一部分模特赛事通常是“内定”奖项，原因很简单——职业模特机构选拔职业模特，目的是包装她们，希望给公司赚钱。

和野模相比，签约的模特有很多优势。近几年由模特转为经纪人的陈冰说，规模大一点的经纪公司都会给旗下签约的模特量身定制一张模特卡，这张卡片是模特身份的说明书，是客户了解模特的第一手资料，一张制作精美巧妙的模特卡在应聘、宣传时都能带来意想不到的好机会。“里面的内容包括身型数据，模特卡的照片是介于商业片和人像片之间的，如果模特的五官富于特点，那么一张近距离的正面头像特写就有很强的说服力；如果她本身腿部修长有型，那么超短裙便是不错的服装道具。”

另外，经纪公司会根据签约模特自身的气质安排造型师给予进一步专业的定位和包装，在专业技巧方面，也会提供一系列的培训。众多的前期投入，为的是后期在模特的报酬里抽取一定的提成，刚签约的新人模特大概是五五分成，如果是久经沙场、且有一定名气的模特特公司的提成会控制在20%-30%左右。

同样的演出活动，经纪公司首先会考虑旗下签约的模特，因此从某种意义上说，她们比野模赚钱和出名的机会要多得多。一旦签约，一切活动都得按合同来。和杭州某著名经纪公司签约的大模夏美林举了个例子：“比如合同上写明这次平面总共要拍摄的服装数量，那么实际拍摄中超出合同外的，就要另外收钱，如果是没签约的模特，可能客户劝说几句，就连带着一并拍掉了。”维护签约模特的肖像权，同时也是维护经纪公司的利益，几年前，夏美林为某杭州知名服装品牌拍摄宣传照，使用权只签了一年，可该品牌第二年还在继续使用，被公司发现后，第一时间就要求将其撤下或者付费续约。

杭州模特圈很单纯

每天抛头露面的模特工作并不是每个传统家庭都能接受的，中国模特第一人龚海斌在人们思想还不怎么开放的1981年，做出这个惊世骇俗的决定后，他的父亲因此而气结，摔碎了整个房间的碗。

随着传播方式的日新月异，如今模特们展示自己的平台也越来越宽泛。不再是把简单的身高、三围数据留在公司的宣传栏，等着雇主来“看材料”，90%的模特几乎开通了微博，在那上面，照片和资料一应俱全。这也使得行业内一些不规范的模特利用网络平台，发一些大尺度的照片让自己迅速走红。

或多或少的，“模特”的称谓如同“小姐”、“同志”一般，被涂抹上了暧昧的味道。“必须要说明的是，很多人把我们这些正规的模特和夜场的模特搞混了，一些夜场为了制造噱头，把陪酒女冠上模特的称号，混淆了世俗的观念。”陈晓芳严肃地为“模特”这个词拨乱反正，在采访中，几乎所有的模特都表示杭州的模特圈，完全没有想象中的复杂，“这个圈子很单纯，有单子接的时候忙得焦头烂额，没活的时候就待在家里做宅女。我的一个女模朋友，刚开始踏入这个圈子时，遭到了家里人的强烈反对，为此，家人特地从外地赶到杭州，看她在这里接的每一个表演活动，最后很放心地回去了。”

在对模特这个职业的尊重度上，国内外存有很大的差距，这一点，参加过2010年日本东京时装周的夏美林深有体会。“他们一场秀模特要提前两三天准备，看场地、试服装，到了表演的那一天，模特什么都不用管，只要专心走好秀。每个模特有专门的化妆师和造型师一对一服务，注重服装以外的妆面及首饰的搭配。因为模特数量多，展示的衣服快，一场秀最多不会超过20分钟，而且绝对不会延时，时间准到可以用掐秒表来计算，而中国的秀更多的像是一场订货会，大多是在当天匆匆忙忙地彩排，一场秀安排8-10个模特，每个模特最少也要分到8套服装，时间上起码是40分钟打底。”

在美女如云的模特圈，竞争十分激烈，如果外表上看上去肥胖臃肿则无异于事业上的自杀。身高1米70的陈冰转行经纪人之前主要做平面模特，有一段时间不太注意饮食，体重飙到了102斤，“去面试的时候经纪人瞥了我一眼，有些嫌弃地说，陈冰你现在胖了，必须把肚子上的肉减掉！这句话我至今印象深刻，做这行必须得控制体型，只要穿不进衣服就是致命的，就得跟行业说bye bye。”

由于服装发布的提前性，模特的演出几乎都是冬天穿夏装，夏天穿冬装，有时候遇到一些突发情况，她们的表演也不欺场。“有一次走秀，场子很大，T台上打的是追光，下面铺的是干冰，视线集中在眼前很小的一块区域，完全看不见应该在前方哪里定位。结果和我同台的一个模特就从T台接板的缝隙中掉下去了，几乎是在同时，她忍着痛爬上来，踩着音乐继续走完。”陈晓芳补充说了一个细节——因为长期穿高跟鞋，所有模特的脚都惨不忍睹。“有时候演出需要的高跟鞋足有20公分的高度，穿起来脚掌根本感觉不到地面，一站不稳就倒了，都是靠脚趾抓地，把整个秀走完的。所以模特们的脚趾，关节磨损得特别严重。”

转行依然混迹时尚圈

前有瞿颖，后有林志玲，模特似乎是进入演艺圈的最佳跳板。据不完全统计，在杭州模特圈，身形、长相出众的模特们或多或少都有“触电”的经历。演艺圈僧多粥少向来，想要出名，绝没有那么容易。

2000年，通过经纪人介绍，再层层试镜后，陈冰参与拍摄了一档在横店拍摄的古装电视剧，她在里面，饰演女二号的丫鬟一角，因为自己是模特出身，和剧组里的其他女演员相比，身高略高，所以导演要求她，哪怕是和男演员对戏的时候，也不要穿高跟鞋。在跟剧组三个月的时间里，她深感演员这个行当的辛苦。“四点起来化妆，晚上经常要到12点多才收工，等待的时间很长，真正拍起来可能就几个小时，很多时间都在布景打灯。”

夏美林曾经参加过2008年玉兰油多效深层美白乳液的广告片拍摄。同样是通过经纪公司牵线，发了素颜的照片以及一段自我介绍的video到上海。一周后接到了通知——和林志玲一起拍摄以婚礼为主题内容的广告片。虽然广告在各大媒体铺天盖地地投放，但在最后的30秒成片中，作为伴娘的她也只有两三秒的镜头，很难让人留下深刻印象。

有一次林志玲来杭州拍戏，需要一个替身。经纪公司建议陈晓芳去试镜，她和朋友考虑再三，最终还是决定放弃。“拍戏面试的地点比较远，当天还有一个秀场的演出，毕竟以模特的工作为主，而且试镜也不一定能成功，当演员蛮不容易，脸部表情、肢体表现都比较注重。”

模特的收入一直是舆论关注的话题。目前，拍平面的报酬普遍比走秀要高，业界一般按照两种方式计算：一种是按衣服件数算，每件在200左右的价格；还有一种是按小时算，不同等级的模特报酬在几百元到几千元不等。早几年做平面模特的陈冰透露，自己忙的时候一个月有上万的收入。陈晓芳也坦言，走俏的模特一个月的收入甚至要高于一般公司职员的年薪。但模特始终是吃“青春饭”的行业，即便是和公司签约的模特，也没有任何的保底和保险、公积金等的社会保障，行业的不稳定性使得她们一旦有更好的机会，或者到了合适的年龄，就会逐渐淡出圈子。“身边做这一行的朋友，他们退出后，有的开服装店，有的转为幕后，做秀导、经纪人，好像也都能和时尚搭个边。”夏美林说。

当然，嫁人也是模特退出圈子的一大因素。女明星嫁富商的例子屡见不鲜，模特圈也逃不过被贴上物质化标签的命运。而在我采访所接触的模特中，她们的想法都特别简单，对于婚姻，她们更向往真实的生活。“钱不是唯一标准，不能说有钱的男人就优秀，没钱的一定就不优秀了，两个人在一起关键还是要看感情，物质不会是首要条件。男人一定要有责任、要善良。”陈冰最后总结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