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季不愧为相声大师,他与众弟子合说的群口相声《五官争功》,在捧腹大笑之后,让人回味无穷。其实,托物争论的文体古已有之,在敦煌发现的文本中,就有《茶酒论>一文,与《五官争功》有异曲同工之妙。
先是茶向酒发难:我能清心明目,怡情养神,而“酒能破家散宅,广作邪淫,打却三盏以后,令人只是罪深”。酒听后很不服气,反唇相讥:“酒通贵人,公卿所慕……不可把茶请歌,不可为茶交舞,茶吃只是腰疼,多吃令人患肚。一日打却十杯,肠胀又同衙鼓”。
茶、酒争论不休。最后,只好请出水大哥来评理。水大哥义正言辞,指责二公何必互相诋毁,各自争功?然后摇头晃脑说道“人生四大,地水火风,茶不得水,作何相貌?酒不得水,作甚形容?米曲干吃,损人肠胃。茶片干吃,粝破喉咙。万物顺水,五谷之宗!”呵呵,又来一个争功的。
现实生活中,似头、眼、耳、鼻、口,互不买帐,各自争功者,有之。像茶、酒、水,互相诋毁,各自标榜者有之。有的人既无文韬又无武略,可自诩文武双全,仿佛天下都是他打下的,若是论功,天是王大,他是王二,如若不是,牢骚满腹,怨气冲天;有的人既不吐故,又不纳新,抱残守缺,固步自封,可自我感觉甚好,若是评功摆好,自然不甘落后,一口一个“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还有的人遇到困难,比谁都跑得快,待风平浪静后,却第一个跳出来摘桃子;更有甚者,别人在前方打仗,他却躲在阴暗角落,打冷抢放暗箭,极尽诋毁之能事。可在分胜利果实时,他比谁都抢得凶。
没有头,眼、耳、鼻、口无处安身;没有眼、耳、鼻、口,不能成其为头。没有水,不能成其为酒茶;没有太阳,不能成其昼夜。人,贵有自知之明。没有众人相帮,不能成其事业。因此,大可不必邀功,该干什么干什么,尽心竭力,把活干好,看人之长,知己之短,不与人争,不与事违,如此这般,善莫大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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