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三月份的江西之行，收获颇多。要说最喜欢的，现在想起来，还是那通站在水田里的神道碑，扎根泥土，饱受沧桑，看上去太美了，田野文物的韵味体现得淋漓尽致。他的主人就是弘治年间的南京工部尚书萧祯。
萧祯（1432 -
1501），江西泰和人，字彦祥，天顺八年（1464）甲申科二甲进士第三十二名。有幸与二甲第一名，大名鼎鼎的李东阳是同科。当年的状元是他的同乡，吉水人彭教。萧祯做过南京刑部主事，胡广按察使，河南布政使，陕西巡抚，最后官至南京工部尚书。遗憾的是《明史》中没有他的传记，只是在吏部尚书王恕的传记中有这样一段与他相关的文字：陕西缺巡抚，恕推河南布政使萧祯。诏别推，恕执奏曰：“陛下以臣不肖，任臣铨部。倘所举不效，臣罪也。今陛下安知祯不才而拒之？是必左右近臣意有所属。臣不能承望风指，以固禄位。且陛下既以祯为不可用，是臣不可用也，愿乞骸骨。”帝乃卒用祯。王恕曾在南京出任过刑部左侍郎和兵部尚书，而萧祯做过南京刑部主事，二人自然关系不一般。陕西巡抚出缺，王恕便推荐时任河南布政使的萧祯，孝宗却下诏要他另荐别人，王恕回奏说，“臣不才，陛下仍任命我负责吏部，如果我推荐的人干不出成绩，那是臣的罪过。陛下怎么知道萧祯无才而拒绝他呢？一定是陛下身边的人已经有了别的人选。臣不愿意迎合他们的意图，以保全自己的官位。况且陛下既然认为萧祯不可用，那一定是臣不可用，我愿就此请求致仕”。孝宗无奈，最终还是用了萧祯。王恕此人，是弘治朝，乃至整个大明少见的直臣。刚正清严，始终一致，与马文升、刘大夏合称“弘治三君子”。一个能让王恕以致仕来“要挟”，并逼迫皇上使用的人，那一定错不了。所以从这个小小的侧面，我们已经不难看出萧祯无论是人品，还是才能，绝对是不折不扣的。
萧彦祥墓位于泰和县冠朝镇文塘村（当地人习惯使用他的字，而不是他的名），然而他的神道碑却立在三公里以北的家乡龙陂村。这种情况一般不多见，但还是有的，仅我见过的就不只一例，有的神道碑与墓甚至相隔更远，比如河北保定方顺桥村的靳辅神道碑（二十公里）和井陉武金的神道碑（五公里）。其中的说法，各不相同，却都不能让人信服，我们无需讨论。
萧彦祥神道碑碑体保存完好，文字大都清晰可辨。碑铭的撰文是吏部左侍郎长洲（苏州）吴宽，书丹和篆额都是刑部尚书戴珊，二人在《明史》中都有传记。吴宽（1435
- 1504），字原博，号匏庵，成化八年（1472）壬辰科状元，官至礼部尚书。吴宽不仅是弘治时期的名臣，而且文学，书法方面还颇有造诣，不愧是状元出身。戴珊，江西浮梁人，官至南京刑部尚书，与萧祯算是老乡，也是天顺八年的同科进士。前面说过，这年的状元吉水彭教也是萧祯的老乡。另外与萧祯同科的还有“弘治三君子”之一的刘大夏，内阁大学士李东阳和焦芳，名人出了不少。萧祯的后人能请来这两位名人为这通神道碑撰文，书丹及篆额，这当然显示了萧祯生前的为人，也更赋予了此碑的历史文物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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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01-18 16:59: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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