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色的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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缝隙无常金刚经当下伤逝 |
分类: 涂鸦,无意 |
乌压压地,车站涌动着人潮,开始了新一轮的国人大迁徙。
热锅、暖炕、红对子,或许只有在农历新年之际,我们才甘愿放下一切,驱车回家。
寒冷的冬夜,因为一张张熟悉的面孔顿然温暖——在这样一个生命原初的地方,有父母,有童年的记忆,所有的伪装假面都可以卸下,人们可以不厌其烦地重温着肆意的放松与骄纵,甚至享受着你言我语的磕绊。
在这样一次群体性的大迁徙之中,总有些生命戛然而止——那被车轮碾碎的身躯,或者还会抖动着,彼时胸口还分明有着热切的心跳。
白色的路,昏暗的灯,熙熙攘攘的车厢——有缝隙的地方,就会有人;
红色的血,蓝色的泪,欢天喜地的团圆——有些看不见的角落,满是欲哭无泪的绝望与恸哭。
无常之理,在这样一出又一出的伤逝面前,也好似一把冰冷的钢刀,闪着寒夜的光,扎着人心,生疼。
在一片霹雳巴拉的爆竹声中,我们已无法辨清,究竟哪些是欢聚的喧腾,哪些是落寞的呐喊了。一片辞旧迎新的呼声里,我们也无法听见,究竟是甩了晦气焕然一新,还是辞了旧人痛彻心扉。
你有多快乐,就会有多痛苦,那感受快乐与痛苦的,本就一个东西。生命消逝,不过由于亲疏有分而感受不同——恸哭的,倘若得知遇难的不是自己的亲人,便会顿然释怀,回到家,或许还会给供奉的佛菩萨多烧上一炷香。
每每,人们检验拜佛是否得力或者功力是否高深,总爱谈些感应道交之类的事迹。譬如谁家的房子在火灾里幸免于难了,人们总会窥一窥那屋子的主人是否有什么信仰,倘若没什么信仰,人们便会唏嘘,而后散去;倘若哪家的东西失而复得,如果那家主人天天吃素念佛,人们便广为传颂——那种意思,大概佛佑之人是不该有灾的,倘若有灾,却不能给佛安上罪名,便归因自我,冠名“业障”,并深刻忏悔了起来。
消逝的生命,总是在这个世间发挥着截然不同的作用——有人见了,便会引以为戒,嘱咐自己和家人小心,这些人,对自己和家人是有爱的;有人见了,便深挖反省,试图找寻问题背后的根源,以及应该采取怎样的措施防患未然,这些人,他们的爱便扩散了开来,已深深植根于这个社会了;有人见了,宛如自己亲历一般,便用一己活着的身躯,去探索生命的真谛,这些人,他们的爱俨然深化,已不仅仅是为人类了,而是触及到所有的生命体。
第一类人,我们称之为“众生”;第二类人,我们称之为“先驱”;第三类人,我们称之为“贤圣”。
我但愿,所有的人都知足过活,因为今天逝去的,看似他人,实则终究会轮到你我;
我但愿,所有的人都远离意外,或许死亡本身不可怕,可怕的却是骤死之前深切的不甘与懊恼;
我但愿,所有的人都轻装上阵,其实我们需要休息,在即将到来的一年,请多给自己一些时间。
虽然结果可能冰冷,但我坚信过程的温暖。以前的我总在乎结果,比如我曾幻想过一举成名,坐拥财富无数,并被无数人环绕追捧,等等,但终究这般虚幻的浮云渐渐淡去。我发现了过程的重要——在这个过程里,我能结识一帮志同道合的朋友,享受着过程带来的漫长与愉悦——这样的时光,不是用以时分,天数,年数来计算的,而是正在发生的当下。我们终会凝聚成一股光芒的正能量,照耀大千,或许这个时日,也不会太久。
友人说,听着《金刚经》,便会感受到一抹宁静,还有一丝想哭的感觉——她全然不懂经文的意思,却只是莫名地感动着,似乎在一片宁静里,窥见了神秘的永恒。
蓝色,安静而理智,它存在于喧嚣与躁动,隐匿于无常与幻化,孑然着,却紧密跟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