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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爱玲的文字，确实是需要品的；品到品着，竟会发觉身后猛然多了一个人出来

    ——好像有一双眼睛，就那样看着你，看着你，几乎让你崩溃。

    当你走近，你才会发现，那双眼，不是别人的，恰是你自己的。

 

    王佳芝，是个女人，仅此而已。

    抛开她扑朔迷离的特务身份，抛弃一些人对这个人物真实性的思辨，我的眼前出现的，是这样一个影像——

 

    昏暗的灯光，倾斜了一地；

    穿着华丽的女人，自顾自怜地对着镜子；

    镜子里，出现了一个个露齿的男人，

    他们或如饿狼一般，眼冒绿光，嘴边残留尚未滴落的口水。

 

    这个女人，起初恐慌，后来迎合——

    终于把自己假想成一个猎人，精心装扮，以求哪怕瞬间的光艳照人。

 

    她终于找到了老易，一个看起来颇有魅力的男人；

    即便作戏，这也算一个对得起自己的搭档罢——

    她终于有理由自我陶醉了，她或不恭或放纵，

    一次次咀嚼着热水澡的体验，

    试图洗去所有的积郁。

 

    老易呢，最终为了某种什么，

    你可以理解为“理想”，你可以解说成“正义”，你甚至可以义愤填膺地贴上“无奈”

    ——总之，他把她杀了。

 

   “得一知己，死而无憾。”老易成功地说服了自己——

    他觉得她的影子会永远依傍他，安慰他。

 

    此刻，

    我的眼前，

    突然出现了另外一个画面：

 

    一条鱼，

    她不顾一切放弃了大海，逃离到地面——

    她渴望找到一隅温暖的臂弯，幻想着一场旷古的爱情，

    为此，她已经奄奄一息，几近衰竭。

 

    一只英姿勃发的猫，

    像是宿命的安排，就突然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他看上去那么温柔，甚至带着真假难辨的体温，

    他嗅着她，她狂喜着，期待中的惊天动地或许真的就这样猝不及防地来临了——

    他靠近了，再靠近，甚至他把她含在了他的嘴里。。。

 

    鱼激动地流下了热泪，

    她感觉此刻她真的没有白等，

    她受到的一切磨难顷刻间有了无可比拟的意义——

    突然，一阵钻心的剧痛，她的热泪还没来得及变凉，便葬于猫腹。

 

    这只猫，突然抽搐了一下，

    他感觉自己心里，好像有个什么东西，咸的——

    他甚至有些讨厌，最后拼命抓挠，也未曾见任何效果。

 

    直到有一天，

    揪心的咸让猫忍无可忍，他宁愿置身于咸咸的海水里，也不要心里有任何的滋味——

    他终于变成了鱼。

 

    直到有一天，

    得知真相的鱼眼前一黑，她听见了寂静的崩塌，突然就那么哀嚎了——

    她终于变成了猫，贪婪地吞食着其他的体温，试图温暖早已冰透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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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一

 

2013.01.17

 

 （背景歌曲：淹没——张学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