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儿时疯狂玩耍,尽情嬉戏的镜头就像发黄的老照片,虽然其细节有些模糊不清,失去了原有的光彩,然而那些久远的纯朴的原始生活记忆,仍然清晰鲜活历历在目,至今仍然挥之不去。
孩童时我家住在松嫩平原的一个偏僻的小村,没有河没有山,也许是早先年这里是去满沟铁路的必经之路,人们赶着马车在这里歇息过夜,有一排行老五的李姓人家开了个大车店,时间久了李五店的村名就流传开来沿用至今。黒油油的土地是这里的特色,夏天村子四周绿色环抱,牛羊悠闲自得地在甸子上啃食着鲜嫩的绿草,人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夕阳西下,劳累一天的人们,扛着劳动工具大步流星地往家走,这时只见家家房顶炊烟袅袅,女人们早就做好饭菜在等着爷们的归来,一家五六口人是小家庭了,大多都是十几口人的大家庭,爷孙三四代同堂,哥几个结婚后仍一居过日子的不在少数。小葱青菜蘸大酱,小米饭、大楂子,一锅土豆萝卜条子汤,一家人团团围住桌子,吃的是那个香甜啊。那时面食少,也就是来人去客,岁数大的老人平时能吃点面食,如果有重体力活,要改善一下伙食,那也只有主要劳动力吃的份,小孩子们干看着眼馋,妇女们就更吃不着了,什么吃鸡爪子不会写字,吃猪尾巴后惊等说道,都是物资缺乏,有些好吃的让老人和主要劳动力吃而编造出来的故事。

村庄几十户人家青一色的土坯房,我家的拉哈辫房是全村最高档的了。每个村子最标志性的就是老水井、粪堆和大坑了。三口水井均匀地分布在村子中间和两头,长满了绿色苔藓的八角棱形井壁,是精巧的木匠用耐腐烂的榆木镶嵌而成,男男女女担着水桶络绎不绝,摇着吱吱作响的辘轳好似演奏着古老的音乐,讲述着古老的传说,井沿也是村里的新闻中心,村里有什么事,你去担水时碰上三一串两一伙的,你总能听个究竟。可能是建村盖房取土形成村中的三个大坑,东、西、南大坑都终年积水,东西两个大坑由于在村子里,所以只是做生产队积肥、沤麻用水,脏臭的味道熏人,但它肥了土地,夏天农民们用四五挂马车,往村子中拉草皮子土,用大坑里的脏水稀释人畜粪便,浇在草皮子土上发酵,堆积的农家肥就像小山一样,冬天大坑微生物沤肥的坑底全部刨出来放在粪堆上,那时农民种地没有施用化肥的概念,长出来的庄稼绿里透着黒,黒里透着壮实,现在已经吃不到那香甜的小火苞米,黄橙橙香喷喷的小米饭了,白里透着粉色的香瓜从瓜地飘出来的瓜香,让你不吃都陶醉了,那可真是绿色食品啊!
唯有南大坑水清又避人,是村民们洗澡歇凉的最佳去处,大坑东侧临道,三面被榆柳树包围,粗壮奇形的大树喜鹊在枝杈上栖息,山雀在树上蹦蹦跳跳唱着山歌,日落西山后青蛙、蜘了声声沸腾连成一片,蓝天白云,蜻蜓点水,燕子钻天,好一幅美丽的水墨画面啊!学校规定学生不允许洗澡,可不信邪的学生大有人在,天天下午老师要挨个检查,检查的方法就是挠你的皮肤,洗澡的皮肤一挠就是一道白印,任可挨老师的罚站,中午吃完饭后不是睡一个午觉,而是去大坑泡一个舒服的澡,雨天洗澡就更惬意了,那时不知道什么是淋浴,真就是洗一个痛痛快快天然浴。大坑里白天是孩子们的天堂,抠黄泥,摔黄泥泡泡,抹一身黄泥,在大坑的南沿找一个僻静的地方晒太阳,朦朦胧胧中有一种干燥撕裂皮肤的感觉,这时一大群白花花光腚娃娃,咕咚咕咚跳进水中,就像往锅里下饺子。大人们则是在傍晚劳动回来的饭前饭后,脱掉衣服剩个裤衩,咕咚一个猛子扎下去,只见水面上泛起微波,在几十米远的地方露出头,然后再脱下裤衩全裸,舒舒服服地洗掉浑身的汗味疲惫。小孩子们打飘扬,搂鼓刨就是水中的基本功了,我们也练着潜水,看谁在水中闷的时间长,机灵的孩子耍心眼儿,潜一会水把头露出水面,然后再继续潜水,那还有不赢的吗!在水中潜水,有时时间一长,找不到方向感,只觉得黄橙橙一片,不知道水面是什么方向,这时你就要憋一口气,不做任何动作,身体就会自然浮出水面,为这不知有多小孩子喝了多少黄泥汤子。有时一帮小媳妇占据了大坑,她们边洗着衣物被子边唠着家常嗑,浑素段子讲起来眉飞色舞,那时洗衣服没有洗衣粉和肥皂,把要洗的衣物抹上黄泥,用棒捶击打发出的声音与鼓点差不多,然后再放到水中清洗几遍就干净了。这时孩子们羞涩地找几棵大树背影,急忙脱衣下水,哪里知道那些过来人的小媳妇根本就没拿这些小孩子当回事,有时还拿你的小光腚逗着玩呢。
现如今是红砖铁皮盖的房子取代了土坯房,厨房的天然气和电器餐具的普及不见了炊烟袅袅,三口大井早已经是历史,粪堆被化学肥料所取代,大坑也干沽了,家家房顶上的太阳能热水器让你随时都能洗上热水澡,农民富裕了,人们的生活水平提高了,可惜那纯朴天然的生活也随之没有了踪影!
文原创:孙继先
图片来自网络谢谢图片原创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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