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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年少轻衫薄

(2010-05-29 21:05: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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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谈

分类: 小仙随笔

打扫好家里的卫生已经快十点了,坐下来看看空间又有新信纸了,颜色是我喜欢的,只是空了信纸没有文字。想到前几天眼睛不舒服,晚上没有继续在电脑上看三国,躺在床上回忆起十年前的岁月,那天与静儿姐说想写篇空间回忆录,可是细想,空间我才开了两年,倘若要写不如写写曾经。

 

此时,轻轻啜一口茉莉花茶,微微闭上眼睛,时光倒流,踏着自己的思绪游走进曾经的岁月。

 

伟,一米七的个子,短短的头发,浓密的睫毛,乌黑的眼睛,同学都称她假小子(为此她还留了两年的长发,可是怎么看怎么别扭,一气之下又回复往昔),她是我最好的朋友,几乎与我共同度过所有青春年少的时光。

 

从初中毕业出来后,她进了职高,我进了普高,可是依然保持联系,且形影不离。和她在一起的时候,她永远都是咧着嘴巴开怀大笑,永远像小鸟一样快乐,像阳光一样灿烂。她常常骑着自行车带着我,一路大声地唱着当时流行歌曲,尽情挥洒着年少的狂野,她的声音很宽有张力,不管她唱什么,我都觉得好听,就像她如缕的心事,我不会有丝毫的厌烦。

 

在那样的年龄,我们都会给自己编织各样玫瑰色的梦,崇拜英雄,渴望成熟,细诉朦胧情感,摆脱禁锢的灵魂……

 

职高第二年,伟就恋爱了,她爱上了班里那位娇生惯养的男生。白皙的皮肤,瘦弱的身材,看上去“楚楚动人”,每当她与我提到他时,眼睛像钻石一样闪耀着幸福的光芒,从此,她的故事成了我们最多的话题,且一谈就是五年。

 

伟开始忙碌了,我也就更清闲了,这几年,看别人都是花枝招展出门,去舞会,去看电影……而我却守着各类书籍与电视,哥哥就笑话我 “嫁不掉老姑娘了”,那时候我已经二十二岁的老姑娘了,问题是一直没有真正恋爱过。没多久,邻居家奶奶与妈妈窃窃私语,且用余光上上下下打打量着,看着我毛皮发麻。邻居奶奶是退休多年的知识份子,银白的头发,温文尔雅,一口标准的普通话,其实我还是蛮喜欢她的,倘若不是这件事。

 

没过几天家里来了客人,从妈妈那里得知,是厂长、厂长夫人携带宝贝儿子前来“视察”。只见那位厂长夫人非常亲切,看到我仿佛已经很熟悉了,一个劲地摸着我的手说“嗯,不错,不错……”,我浑身不舒服,怎么感觉像是商品,虽然哥哥曾经嘲笑我除了眼睛什么都不好看,以后怎么办呀,也从来没有让我气馁,好歹我也是二八年华加几载,不是说年轻就是美吗,毕竟我也站在美丽的边缘。那天我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泡了茶给客人,就回到自己的房间。后来邻居奶奶三番五次来征求母亲回话,都被母亲婉转回绝,气得斯文而优雅的奶奶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她实在想不通如此优秀的家庭,且男孩长得人模人样(具体说油头粉面),我这个一个不起眼的小丫头就看不上?

 

妈妈看我沉默不语自是明白,只是说了“条件是好,但也勉强不来”。一直喜欢妈妈这点,虽然她个性极其好强,但从不为难我们儿女。或许母亲懂得什么都可以勉强,唯独爱情。

 

这个简短的相亲就此流产了,但并没有影响我内心对爱情的憧憬,或许每个女孩都曾经有过这样的梦。我一直不喜欢白马王子的神话,只希望他有宽宽的肩膀,沉稳的脚步,更重要是能在彼此眼里看懂彼此,那怕不着一言,也能隔着空间,莫逆于心,相视一笑。

 

伟来了,以为又是来发发牢骚,例如:如何千万百计为男友筹钱,而他只是玩电子游戏;如何为他家做家务;如何让他未来婆婆责难……,今天她却呈现出一份参透世情的淡然,还从容的给我讲一个凄美的爱情故事,大概内容是一对相爱的人为了坚守一份惊天地、泣鬼神的爱,付出了生命。当时我并不没有看出来什么(想想自己当时也真是笨呀)。

 

我常常对她说“你这样的爱情为什么要去争,去守,为什么像一头牛一样用自己的犀角去挖那厚厚的墙,不痛吗,不累吗?”,自以为这次她在我一片苦心另加磨破嘴皮劝告之后,终于幡然醒悟,去追求另外一份更为真挚情感了。

 

没两天,伟的爸爸打电话给我,说她与男友一起失踪了。失踪!面对突如其来的消息,突然想起她说的故事,难道她与他一起去殉情?瞬间我的眼泪不知觉流下来,是害怕更是担心,那时没有手机只有传呼机,可是无法联系到她。我每天下班后开始没有方向地穿梭在小城各个地方去寻找,一回家就立刻给伟的家里打电话询问情况。二十天过去了,仍然杳无音讯,我心急如焚,却只能默默守望。再想男方是独生子,我们全班也只有一两家庭是独生子女,看到现在的孩子,可以想像他父母亲将是怎样一个状态。

 

二十多天后深夜一点钟,我被门外一阵阵急促敲门声惊醒,打开门,只见伟几乎是冲进来的,顺间我俩抱着一起痛哭起来,我不知道自己是惊是喜,是气还是怕。整夜里,我都在听她说二十几天发生的事,陪着她一起流泪,直至天明。第二天,将她送回家,只是担心她如何面对家人,面对男友父母,她与男友又面临一次怎样的战争?

 

可能是看了她的爱情,我坚决不要找长得又白又秀气的男人,甚至从骨子里反感。因为在家,因为无聊,看过的书大部分都是那时候的事,可谓心不饱,书来添。而我的相亲故事还在继续,自从上次相亲后,一直属“待家”状态,母亲也开始着急起来,为什么要相亲?就是因为年龄大了,又不幸属性为“女”,就被大家疑为难题。幸好还有几位所谓青梅竹马来向我示好,不然家人可能要给我脖子上挂上“求嫁”牌子了。

 

怎样才能在一片森林里找到那棵属于自己的的树,且让自己心甘情愿的挂上去呢?对于我这个不爱出门,也没有什么朋友,更无花容月色的容貌,除了相亲还有别的路径吗?

 

第二次相亲是一位非常好的大姐,且称同事A,她漂亮、大方有着一颗善良的心,平时工作中对我也很照顾,她常说“一定要给你找一个最好的男朋友,就像我家“老板”(当时老公都是如此称呼)一样。果真没多久,她悄悄拉到我到一边问周末可有空,给我介绍一位银行的男生。毕竟脸皮薄,也不好意思点头,只是浅浅应和着。可能还是书的原因,一直还想着为什么自己不能有一次浪漫邂逅?可是想到伟与她的同学一见钟情却是依然要忍受如此煎熬的过程时,我心变得冰冷。还是相亲吧,怎么说也是熟悉的人,放心。

 

见面的时间到了,在同事A介绍下,我微微抬起头,一看是胸前的衣扣,又再一次抬头一看是肩膀,索性仰起头,天啦,怎么长得这么高,一米六的我好像还不及他的肩膀,偏偏那天还穿着平跟鞋,于是,以最快速度找椅子坐下来。同事似乎没有看出我的尴尬,介绍完姓名后会心一笑就离开了,丢下两个人。我低着头,看着脚,两只手不自然相互搓着,装做很冷的样子(印像中当时好像是春暖花开),而他看看桌子,抬头看看四周,再看看桌子,再抬抬头看四周(好像在做脖子运动)。实在安静不行,他终于忍不住窃窃地问了几句,声音如蚊。我心里暗暗思忖着:不知道身材伟岸的人怎么可以发出如此温柔细腻的声音?根本不知道他说什么,我就嗯嗯啊啊,大约十分钟,为了俺的面子,便借故说有点事要离开,道声:回见。这回见就是不再相见。估计我们都不知道彼此长得什么样。

 

有时候想我们女人,尤其是中年女人真是好人,善良,热情,关心年轻人,倘若不是她们积极与热情,会有多少男女不能够早日走进婚姻这个神圣的殿堂?

 

九七年,另外一位同事B,问我可有同学没有谈朋友,她有一个弟弟非常老实,看见女孩都不好意思说话,想我帮他介绍。可能热情是女人通性,且老少不分。我不假思索说:

“有呀”

“那明天我将我弟弟的照片带给你先看吧”

“好,我也将毕业照带给你看”。

 翌日,看到照片,一个长得有点像小虎队里乖乖虎模样的大男孩,站在山林里,身后是一片青翠的竹林,也不知道是风景还是人,觉得那张照片非常好看。

“长得还行,怎么还没有谈呢”我一幅介绍人的模样对同事B说。

“是呀,就是太老实了,你能不能抽空先见他一下,这样你再带他见你的同学也自然些,你不知道,我怕他看到你同学又不说话”

“好呀”我爽快答应了。

 

几天后,我应同事之邀去她家,记得那天是七月三日,天气已经很热了,到了她家,她弟弟正在看电视,看见我连忙站起来,一看,个子大概一米七五,只是没有照片看得帅气。同事递给我几片西瓜,我正渴了,几片西瓜被我三下五除二,很快消灭了。一边吃(嘴边可能还挂着西瓜汁),一边与他随便聊起来,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是介绍人,我俩没有任何生疏拘束之感。大概情况了解了,准备回家,他主动说,我没有事送你回家吧,我想也好,顺便告诉他,我同学的情况。一路聊起来,原来我们曾经还在一个学校读书,我们都喜欢同一个作家……,话题像闸门一样被打开,回家的时候,我还暗滴沽着,还说不爱讲话呀,简直话捞。

 

接下来,这个大老实人无论如何都不去见我的同学,却常常借口说他买了什么书,并约我出来借给我看。知道我最近才看了《平凡的世界》,便与我侃侃而谈(后来才知道他是临时在家看这本书的)。不多久,他又送来《简爱》,渐渐地,我终于把自己给介绍出去了,想想都有点遗憾,一点浪漫的感觉都没有就直接成别人的女朋友。

 

为了弥补这个遗憾,我总是摆出一副拽拽的样子,让纤纤十指不沾轻尘的他为我削水果,在我谆谆教诲下,他成了削水果高手,一个水果削下来,整个水果皮都均匀相连在一起,且皮很薄(不过这样的功力自打结婚后就自行消失了)。

 

九八年秋,相识近一年多,他带了一根款式老掉牙的项链向我求婚,我撇撇嘴说,就这样答应嫁给你吗?他看看四周,磨蹭半天,才单腿脆下几秒,完成了求婚这样的人生大事。

 

“人活在世上,就要随压力,你把自己推到极致,奇迹也就出现了”。此时,伟与新认识的男友已经恋爱一年,这是一位家庭观念很强的好男人(无论是外表还是品行都比以前那个白马优秀多了),现在他们已经居于外地,偶尔我们会在QQ上一起聊天,谈现状,忆往昔,那花团锦簇一样的年华,更多的时候只是一个过程。伟毕竟经历了一场生死与同的爱情,现在她除了一份成熟外,对过去已经不再提起,但我相信一切回忆会随着记忆消失,而有些就会变成童话,哪怕一切不太美好,也会因为时间的流逝而显得美妙起来。

 

回头看看,日升月落处,成了一缕缕云烟。十几年的光阴,不止是苍老了容颜的脸,也淡然了手中的笔。

 

行至初夏,草木扶疏,年少春衫的轻扬过去是如此平静,可忆起的内容甚少。也曾遗憾自己的人生如此寡味,以至与没有可以炫人耳目的内容。记得一句话“你逃过了很多心痛,但你错过了无数的喜乐”,对我来说,没有的经历过情感的大起大落,也没有尝试过痛不欲生的挣扎,不知道是逃过了心痛,还是错过了喜乐?

 

茶微凉,已近午时,指尖轻摸键盘,阳光散落窗沿,隐约有清香从纱窗缝隙里传来,淡而清,好似遥远的旧梦,踏着岁月心魂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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