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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万个赶马人妻子命运的缩影--保山平沟查氏

(2012-11-30 07:47:06)
标签:

保山蒲缥

平沟

查氏马店

马帮

分类: 秦商历史
   按:虽然不是陕商的故事,但确实反映出了当年陕商的艰辛和心酸........
 
 
 千万个赶马人妻子命运的缩影--保山平沟查氏
 
 

   平沟,雄踞蒲缥东部的高山大水之间。当年古道由此穿越,使这里曾经演绎出不少悲欢离合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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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隐藏在峡谷里的平沟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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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今还保留着的查氏马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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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目睹当年“故事”现场的杨秀英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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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帮助过查氏的四川会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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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平沟的古道

 

   平沟,古道上一个地势险峻的小山村;查氏,一生的命运与平沟的兴衰荣辱血浓于水的悲剧人物,这颗人世间小小一粒尘沙,却是千万个赶马人妻子命运的缩影。

  在张家山(因明代户部侍郎张志淳的墓碑在此山而得名)与李家山险峻对峙形成的狭长垭口下,平沟,这个鳞片般附着在古道边的小村庄,不因陡峭而荒芜,不因沉寂而颓废,全村人把发亮的石板路枕在鼾声下,延续百年的马蹄声夜夜踏梦而来,他们蹄印般稠密的日子,如石板路边浓荫成林的核桃树果实,饱满而味道纯正。

  平沟,因山高路长雄踞蒲缥东山之巅而被赶马人称为平沟梁子,其意本身,也就充满对苍凉古道的敬畏和征服的欲望。这条梁子,据说首先由砍柴人发现,后来逐渐被马帮踩踏出历久弥坚的丝绸之路。这条路的起点为保山大沙河,经小麻箩村之后进入张家山与闵家山、李家山对峙而成的峡谷,钻垭口穿平沟,再翻山越岭至马街驿站。与保山至冷水青、蒲缥一线的古道比较,显得稍直,在行程上可节约一定时间,但坡陡路险,后逐渐冷寂。尽管已经是一条消逝的古道,但上百年的人踩马踏,足以让五十余户人家的小村寨荣光不衰。

  没有刻意寻找话题,仅仅坐在核桃树下的青石上,与平沟的老人随意闲聊,平沟梁子曾经发生的故事,顺着垭口的凉风脉脉而流,让讲者动情,听者动容。从查氏落籍平沟创建家业至第五代孙,吴氏家族的悲剧命运几乎贯穿了平沟的整个发展史。这些完结于上世纪六十年代末的悲剧故事,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讲述者面部颤抖的肌肉,近距离感受其嘶哑的噪音,甚至亲自到埋葬悲剧的洞穴窥视一个悲剧的结局,也许永远不会知道构成古道辉煌的元素。这里除了浩浩荡荡的马帮队伍,除了无以计数的丝绸布匹,除了赶马人远走夷方光宗耀祖的发财梦想,还有无数个遥望远方的苦苦等待,无数个漂泊异乡的无所归依。

  明清时期南方丝绸古道蒲缥一线逐渐繁荣以后,蒲缥驿站的陕西、江西、四川三大会馆声名远播,各地客商络绎而来。查氏的丈夫吴鸿启,也就在清咸丰年间随马帮从成都出发,远走西南极边圆淘金之梦。

  与查氏离别之时,两人才新婚月余,尽管泪洒衣襟,吴鸿启还是如期启程,他承诺,少则一年,多则三年,一定衣锦还乡,与妻子团圆。

  二十出头的查氏一天天数着日子,一年过去了,儿子吴承鸿出生了,丈夫却杳无音讯,三年过去了,还是不见丈夫的踪影,只是听从夷方回来的赶马人说,丈夫到达云南永昌府的蒲缥驿站,遭遇一场大病,再没往前走,就落脚在蒲缥了。查氏闻知此消息半信半疑,但又无法判断真假,于是做出一个大胆得连她自己都吃惊的决定:带上儿子千里寻夫!家人齐声反对,仍然改变不了她的决定。

  在以后的一年里,在艰难漫长的蜀身毒道上,这个成都平原养育出的娇小女子,背着两岁的儿子缓慢西进,一年后在马帮的指引下到达蒲缥。经四处打听,当面黄肌瘦,衣衫褴褛的查氏母子走进吴鸿启所居的院落时,四目相对,除了眼睛里的光芒,吴鸿启半天没认出昔日美丽的妻子。一家三口抱头痛哭。

  然而眨眼之间,查氏重逢的惊喜掉进了冰窖里,另一个女人走进了院子,吴鸿启松开拥抱的双手,垂下眼皮说:“这是我现在的女人张氏。”查氏绝望地转身走出大门,却再没力气挪动双脚,只听身后张氏“咣当”一声关上了大门。

  黄昏了,查氏背着儿子神思恍惚地走到蒲缥大河边,雨季汹涌浑浊的河水击打着桥岸,在她望着河水发呆的时候,吴承鸿拉着她的衣角喊饿,她才回过神来,是啊,丈夫没有了,还有儿子呀,儿子不能没有母亲。她折回蒲缥小栈街一家面店里,用身上仅有的铜钱买了一碗面给儿子吃。店家看她可怜,听了她的口音,得知她从四川来,就对她说:“你去四川会馆看看吧,他们会资助同乡的。”到了会馆,会馆安排她住下,第二天管事送她一桶香油和一套卖油的工具,让她卖了做垫本,慢慢赚些回乡的路费。她牵着儿子走村串巷,儿子用稚嫩的川腔沿途吆喝,竟引来无数同情的目光,她的油也就卖得格外地快。她用第一桶油的钱,每日去会馆买油去卖,几个月下来,也攒下了几两银子。

  回乡的路费是没有问题了,查氏却又开始犹豫了,回去该怎么对公婆说呢?而且,回去了,就意味着儿子再也见不到父亲了。几个月来,她慢慢从街坊的口中得知,丈夫三年前到达蒲缥时患了伤寒,那时的伤寒属谈虎色变的疾病,马帮不敢带他同行,他流落蒲缥,痊愈后被开米店的张家收留,做了一名伙计。因他聪明伶俐,勤劳能干,张家有意招他做女婿。看到张家家道殷实,落魄中的吴鸿启想到回乡的艰辛和遥远,便点头答应了。

  尽管怨恨丈夫的绝情,查氏却无法忘怀曾经的幸福,她又做出了一个与千里寻夫一样重大的决定:留在蒲缥,在丈夫眼前坚强生活,不能相守,也不能常见,但毕竟相隔的距离近了。这种没有结果的内心的痴情,她自然无法对任何人说,只有埋在心里,慢慢寻求一块落身之地。

  过后不久的一天,她卖油去马街,听几个操不同口音的赶马人在马店闲聊,其中一个说前段时间从冷水箐到蒲缥这条道,在黑山门一带常有土匪抢劫,弄得人心惶惶,所以很多马帮就跟着砍柴人过张家山与李家山形成的垭口至蒲缥马街。传来传去,这条道竟热闹起来了。只是下了垭口,虽然树深林密很凉快,却找不到喝茶歇脚的店铺,很是不便,有人去那里开个马店就好了。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查氏心想这个店何不我去开呢?她立即雇了两个民工,一路寻找着来到垭口下,果见不少马匹和赶马人在树下歇息,有的还在生火做饭。

  她的到来,一下给这个地方带来了人间烟火的生机和活力,赶马人只要爬通垭口看到查氏冒着炊烟的茅草屋,心里就会升起无限的温暖。按查氏习惯的四川叫法,峡谷即沟,垭口下这个陡峭壁立的峡谷,被查氏赋予赶马人平安的祝福,逐起名平沟。平沟梁子逐渐被马帮踏得石板幽幽,蹄印深深。

  查氏带着儿子在平沟,每天数着赶马人的脚步苦度时光。丈夫就在梁下,却无缘相见,她只有把绵长的思念塞进枕角,精心打理马店的生意。随着马帮的增多,马房依坡势一扩再扩,垭口下竟成很有规模的一片。只是在辛苦操劳的过程中她没有想到,这种劳动的成果,日后却成为子孙悲剧命运的根源。如果她在天有灵,看到自己的血汗变成一顶地主的帽子压在子孙头上,直至两代子孙窒息死亡,她是否会对曾经与命运抗争的勇气产生质疑和退缩呢?如果时光倒回一百年,不知道她又会做怎样的命运选择。

  查氏在平沟操持一生,到晚年,却抱憾离开人世。她的丈夫与张氏无儿无女,在一个风高月寒的深夜,张家米店失火,吴鸿启惊慌中钻进米店抢运大米,反被熏倒烧死店中,查氏第二天听到消息就卧倒在床,三天水米未进,以62岁的寿命让无数赶马人唏嘘不已。她的后世子孙,在她离去后仍在平沟以吴氏之姓代代繁衍,至上世纪六十年代,吴氏家族已有30余户。

  在查氏灵魂安息的另一世界,1969年那个疯狂的年月,她的第五代子孙,在她眼皮底下用鲜血和罪恶导演了一幕幕互相残杀的人间惨剧,在时隔四十年之后,仍然令见证那幕惨剧的平沟人不寒而栗。因派系所争,被戴上地主帽子的吴连彪、吴润父子及吴连枝、吴连毕四人被投进一个近十米深的洞穴活埋……

  2006年8月,本报两名记者翻山越岭到平沟采访时,死者之一吴润的弟弟吴涛,坐在查氏马店的旧址、他如今的院子,痛心疾首地讲述了那段给他幼小心灵造成无限伤害的悲惨故事。那时,他父亲59岁,哥哥39岁,他自己13岁。那天,熟睡中他被一阵杂沓的脚步惊醒,尔后一束束火把的光亮闯进门来,在“捆起来,捆起来”的吆喝声中,他父兄被五花大绑推搡出门,他企图阻止,反被推倒在地,哭着想跟出去看,却与其他乡亲被集中在生产队公房。第二天,传来了噩耗,父亲和哥哥被扔进山洞了。而且最残酷的是,父亲体态宽大,丢进洞时被卡在一个平台上,估计摔断了腿,悬在半空痛苦地呻吟,几小时后被人一枪打在头上。吴涛说,时隔十多年之后,父兄的尸骨才被允许拿出洞来安葬,那个过程也是吴姓族人冒着生命危险,腰扎架皮(牛绳)进洞完成的。

  我们坐在吴涛家青石铺地的院子里,老屋雕花的门楣,墙角檐下悬挂的马鞍,一件件证明着他骨子里仍然流淌的是马帮子孙的血液。他感慨地说,算下来,他应该算查氏的第九代子孙了,爷爷的父亲吴秀山是赶马人,一生总在赶九十九匹马,不知为什么一养足一百匹,有一匹就死了。吴秀山赶马赚了一些钱,就在查氏的马店旧址盖了规模更大的新马店,遗憾的是马店在一场大火中被烧毁,现在看到的老屋,又是爷爷那辈接着盖下的。他像是问我们,又像是自问地说,如果真有灵魂,查氏看到这一代代子孙经历的不同遭遇,该会怎么想呢?

  从吴涛家出来,遥望野草萋萋的山坡,我们还是忍不住想去看看那吞噬了四条生命和人的良知的洞穴是什么样的。在村头遇到73岁的杨秀英老人,他指着茅草疯长的半坡说:洞穴就在那,不过平沟人基本不去的,伤心呐。她告诉我们,她算是幸运的,他的公公吴贵和丈夫吴成勋原本也是打算推进洞去的,临时却又被留了下来,猜不透原因是什么,于她本身而言,也就使她一生远离了凄苦和孤独。

  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我们涉过野草的小路抵达洞口,洞口却已被巨石头封住。灌木藤蔓在石缝中恣意生长,我有些释然,看不到更好,不幸的故事该结束是要结束的,我们现在需要的,是沿着古道的荣光走出更平坦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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