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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贵州赤水市佛光崖

                                  古人笔下的仁怀厅城

                                        李丞丕

　　 仁怀厅城乃是今日之赤水城。关于厅城来历，《增修仁怀厅志·建置》  （以下简称《厅志》）说得很清楚：“仁怀在禹贡梁州之地，分野在参井之间，三代为鬼方，战国属楚，至秦始隶巴郡地，汉为符县，地属犍为郡，晋分符县置安乐县（合江安居坝即其废址），隋隶泸州郡，唐隶播州。宋大观三年（1109年），建磁州，领承流、仁怀两县，宣和三年（1121年）废磁州为武都城，以仁怀为堡，承流并合，以巡检驻其地（今复兴场仁怀旧址）。元、明因之隶四川。明万历二十五年（1597年），杨应龙叛，遣党流劫南川、合江及江津境。仁怀为蜀黔门户，当贼匪往来必由之地，蹂躏不堪，人民逃散，接连四载，而仁怀堡城废矣。至二十九年（1601年）平播后，知县曹一科，始建县城于留无坝，离旧治三十里置仁怀县，辖仁怀、河西、土城，、二郎、小溪、丁山、吼滩、赤水、安乐、礼博十里，属遵义府仍隶四川。本朝雍正五年（1727年）改拨贵州。九年（1731年）移县治于生芥之亭子坝，以遵义府通判分驻留元坝为厅。乾隆三年（1738年），拨仁怀、河西、土城三里地方归通判管辖，定为中缺，乾隆四十一年改为直隶同知厅。”
　　乾隆四十一年（1776年）改设仁怀直隶厅，光绪三十四年（1908年）改置赤水厅，隶于遵义府。民国三年（1914年），赤水厅改置为赤水县。1990年9月国务院公布撤县建赤水市。
    有人用古城新貌来形容今日赤水，但是在哪里能找到古城的影子呢？能，那就是现在尚存四百年前的一段城墙和两个城门洞。还是让我们看看古城吧。
　　《厅志·城垣》云：“万历二十九年（1601年）平播后，知县曹一科移旧治于留元坝，复设仁怀县。创修城垣周围四百七十五丈，计五里三分，高一丈四尺，垛口一千一百三十三处，水洞三处，炮台四座，城门四、城楼四……其城三面临河，一面倚山。……东曰青阳门，赤水河绕城西北而东，汇为平川，谓之东门沱，舟楫鳞集。南曰南薰门，门视东西北，最高丹楼百尺，蔚为伟观。西曰聚金门，赤水河自西来势当其衝，又厅城往旧仁怀大路，为水陆辐辏处。北曰天泽门，’平沙疏树，廛市较多，过河为往泸州大路，有官渡。”
　　厅城素有九宫十八庙之称，可谓多矣。至于在城内之布局，  《厅志·衙署》云：  “直隶同知署在城东北，萧曹祠在头门内。仪门内左右六房廊舍，曰吏、曰户、曰礼、曰兵、曰刑、曰工、兼以承发税，谓课为八房，左右各有差房。监狱在仪门内，男监三楹，女监一楹。狱神祠居中。仓廒在大堂右，共四十楹。儒学训导署在城西南。照磨署在城南。都司署在同知署左。仪门内东西二库贮军火器械。科房折厅左右各一楹。内演武厅在署右内较场。外演武厅在城西门外外较场。千总署在城西。”
　　《厅志·庙宇》云：  “文庙，昔在城南，康熙三十三年（1694年），知县赵洪基创建，又知县陈于琏增修明伦堂两庑戟门，又知县胡书思创修泮池，又红墙外有大池，名曰外泮，道光辛卯（1831年），引城南堰水灌入，西流至黄木沟入赤水河，同治中同知刘侣鹤迁文庙于三台山，迁文昌宫于城南，两相掉易，今在本城三台山。关帝庙在城西，创始年月无考，咸丰七年（1857年），同知沈西序，增修后殿及红墙，以符中祀典礼。文昌宫昔在三台山，康熙三十八年（1699年）知县陈于琏创修，咸丰七年（1857年）同知沈西序增修。奎星阁高十丈有奇，并建后殿及红墙，以符中祀典礼。火神庙有城南。城隍庙在大街，因年久倾圮，光绪二十一年（1895年）同知崇志斋募众劝捐修建戏楼两廊。张桓侯庙在西门内。忠烈庙祀南将军，在城隍庙内。财神庙在西门内。雷神庙在西门内。万寿宫在城南。禹王宫在大街。天后宫在大街。马王庙在南门内，光绪十九年（1893年）都司庄朝俊培修。南华宫在大街三府庙在城南。乡贤祠在城西。节孝祠在城西，道光十八年（1838年）同知冯绍彭创修。昭忠祠在文庙对街，万寿寺在城南门。观音堂在城南。龙王庙在城西门外。奎光阁在东门外，道光末（1850年）毁于火。镇江王爷庙在东门外。东岳庙在东门外，称映江山。海灵宫在东门外。川主庙在东门外，称映霖业。南景天庙的南门外。”
　　陈澐所作《考棚碑记》云：“仁怀为黔中一大都会，城郭楼观雄伟壮丽为一方之冠。”
    厅城的位置如何？清人张大昌《咏怀阳》诗曰：“版籍编三里，墟烟带百蛮。绕城芒部水，隔岸合江山。巴蜀西南界，牂犍上下间。只今沙际月，犹照汉时关。”诗中的芒部水是指赤水河。张大昌自注云：“赤水，出云南镇雄州为古芒部地。”
　　无独有偶，陈熙晋《三台山晴眺》诗曰：“目极人烟外，泸戎夕照间。城环大涉水，楼对少岷山。兵甲何时静，风尘若筒闲。遥看云际鸟，飞倦未之还。”陈熙晋自注云：“汉志有大涉水北至符入江，即赤水。少岷山俗称笔架山，天气晴明时可见。”
　　张诗曰：“绕城芒部水，隔岸合江山。”陈诗曰：“城环大涉水，楼对少岷山。”说法相似，这就是厅城位置。
　　赤水河，古名大涉水，又名赤虺河，在古代，特别是在未辟仁岸为盐道以前的明代，古老的赤水河又怎么样湍险呢？明人吴国伦《赤虺河》诗曰：“万里赤虺河，山深毒雾多。遥疑驱象马，直欲捣岷峨。筏趁飞流下，樯穿怒石过。劝郎今莫渡，不止为风波。”
　　众所周知，古代城池，一般都有城墙、城门和护城河，护城河上有吊桥。仁怀厅城则不同。《厅志·形势》云：“仁怀，倚山为城，凭河为池，而由蜀入黔，由黔入蜀，厅实两省之锁钥，则偏隅而控全势矣。”
　　那时的厅城还是很热闹的。据道光二十年（1840年）陈熙晋《咏风俗》诗曰：“斗大孤城里，人烟近渐添。”陈熙晋自注云：“相传，国初城内不及百家，今厅城内外约二千余家。”
　　厅城的经济主要是盐运。《厅志·盐政》云：“川盐入黔向分四岸，从永宁河入者为永岸，从綦江县入者为綦岸，从涪州河入者为涪岸，从仁怀厅河入者为仁岸，仁岸行边引一千五百六十张，每张载盐五十包。……每包连渣滓皮索共重一百六十斤。”那么，边引张数与每包皮重计算将得一千二百四十八万斤，又需要多少人力船来拖运呢？不过这些搞盐运的人都是外人居多。《厅志·风俗》云：“磋商大约咸阳贾客居多，竹木则本境贸易者十之七，外来者十之三。茶笋之利次之，铁及靛又次之。”道光年间，厅城的手工业也比较发达。当客人走进厅城，《厅志·女工》云：“纺绩之声，惟城内盈街满巷。》
　　今日提“旅游兴市”是有渊源的，  《厅志·形势》中特别提出“仁怀厅十景》。在“十景”中，厅城内就有二景。第一景《石龙东渡》（在本城东关渡口河中）。杨廷琚诗曰：“之水环城西复东，粼粼白石锁长虹。雨余万点横江渡，疑是龙腾烟务中”。第二景《泮水西流》（在本城西门内，泮水流出至太极图。）杨廷琚诗曰：“盈盈泮沼水流西，荷叶如舟水面齐。四十年前花并蒂，爱莲岂独让濂溪。”
　　在仁怀直隶厅，道光年间的同知陈熙晋在他著的《之溪擢歌》共五十二首中；对仁怀厅境内的许多旅游景点和历史都作美妙的描绘，如十丈洞、楠竹等。单就厅城而言也不例外。在厅城东门外的东门渡口，陈熙晋诗曰：“东门沱下水鳞鳞，浦树沙鸥画不真。邪许数声船泊岸，一篙犹带锦江春。”《厅志》云：“镇江王爷庙在东门外。”陈熙晋在《之溪擢歌》中是这样描绘多彩赤水河的。诗曰：“沙咀权停画桨双，家家水阁拓南窗。荔丹榕绿人如织，箫鼓丛祠赛镇江。”诗人自注云：“六月六日，鹾商舡户赛，镇江王爷庙香火最盛。”鹾商就是做盐巴生意的商人。厅城的环境幽雅美妙，我们看陈熙晋怎样描绘厅城的春天。《之溪擢歌》诗曰：“山泉曲折引川霞，太极居然画本夸。绝爱永安桥下水，春来流出一城花。”好美好动人！《厅志·桥梁》云：“永安桥，在城中堰塘口。”厅城的秋天照样美丽动人，陈熙晋在《之溪擢歌》中诗曰：“芙蓉山上树重重，芙蓉江头秋露浓。面面采云红不散，芙蓉城里看芙蓉。”作者自注云：“城中芙蓉花颇多，厅治为唐芙蓉。”这就是令人欣喜的多彩多姿的厅城。
　　这就是厅城的秋色，是收获的季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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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怀古城墙遗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