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前边几句，鞭打芦花，这是一个新编历史题材曲目，张剑平写的，后来衍生出多个版本，我听过廉和阚的衍生本（廉本即石慧儒本），现在舞台上也很少有人演了，主要演的人，就是天津市曲艺团的刘秀梅，这段得过廉老指点，也给石慧儒配过像，至于石慧儒的那段录音，我看意义不大，太生硬了，比廉，至少说比晚年的廉，还差得远，这也是成为廉本不成为石本的原因。由于网上没有找到廉本的词儿，又特别喜欢这个节目，故自己动手扒，乐此不疲，扒的同时，也发现了这个本子似乎是融合了张剑平原本与自己的一些东西，我是很喜欢的，不知道是先有的阚本还是先有的廉本，反正两个衍生本与原本都有部分重合之处。再说廉老的表演，听录音可以想象老太太演到【山东落子】和【靠山调】时现场会炸成什么样儿，也可以想象到一个小老婆儿学“跳跳钻钻”是多么有趣的情景，不过再怎么想象，终究是没赶上老人家的现场，罢了，还是在午夜踏下心来听着录音扒词吧，扒词的同时也在与老太太九泉之魂做一次近距离的时空碰撞，越说越甚得慌了...

廉月儒录音

刘秀梅录像

单弦牌子曲《鞭打芦花》 廉月儒版本

                         苑长整理

【曲头】

鞭打芦花这件事，相传有多少年。
闵子骞年纪虽小有识见，看得远他想得宽。

感动得继母悔过改前嫌，一家人险遭离散又庆团圆。
【数唱】

在春秋时，有一人姓闵叫德政，
妻早丧，留一子名唤子骞。
闵德公续娶李氏，生二子闵华闵权。
这李氏她心狭量窄，虐待了闵子骞偏疼那闵华闵权。

闵子骞是百般的忍受，对老父尚未明言。
这一天时值严冬，地冻天寒，
闵德公应友之约，到东庄饮酒把心谈。
忙吩咐闵华与子骞，套车马随同赴宴。
片刻间来到了这友人的家中，落座后摆上了杯盘。

【太平年】

 吃酒完毕，告辞把家还，行至中途变了天，
彤云密布阳光不见，朔风凛冽刺骨寒。
飘飘瑞雪，飞舞在空间，霎时山川被碎玉漫，
一片银妆那道路儿难辨，乌鸦带粉迎风把家还。
子骞执缰，闵华摇着鞭，闵员外坐在那车的里边。
乘酒兴掀车帘为把雪景看，见子骞失手把缰绳掉在车下边。
他冻得手发颤浑身打战寒，哆哩哆嗦打颤弓着双肩。
员外的心中是暗暗地打算，为什么闵华的态度从容并不觉寒。
他弟兄二人同样的棉衣穿，闵华的年纪小他反倒不觉寒。
分明是这不长进的子骞他偷闲躲懒，他母亲所说的话语果是实言。
也怪老父我教育不严，越想越恼他就跳下车辕。
拉下来闵子骞他是怒容满面，从闵华手中夺过皮鞭，
他接着酒兴举起皮鞭，啪啪啪地几下抽破衣衫。
原来是芦花就絮在了里面，败絮残花飞满天。

【金钱莲花落】

闵德公一见芦花浑身发颤，皮鞭落地泪滚腮边。
撕开了闵华衣服留神看，里边絮的都是好丝绵。

好贱人一样的孩儿两样看，竟拿芦花当丝棉。
亲生子爱如珍宝娇又惯，前妻儿待如猪狗一样般。
说着话他是悲愤交加又愧又惭，为父我错打了孩儿真是不辨愚贤。
说着话脱下了皮氅忙给子骞披在身上，子骞说爹爹如此倒叫孩儿我心不安。
员外说吃酒吃得我很温暖，你跟闵华赶快上车为父我去跨辕。
小闵华他拉着兄长把车上，闵德公他是扬鞭赶车一溜烟。
霎时来到了家门外，下了车员外叫了一声闵子骞，
我的儿你赶快到厨房去取暖，先不要跟你的母亲把话谈。
闵子骞答应了一声说遵命，闵德公带领闵华到了里边。
到了后堂叫闵华先把你的母亲唤，小闵华答应一声跳跳钻钻喊得欢。
妈，我们回来啦。哟，回来啦！

快到里屋把你的兄弟看，说着话来到后堂她笑容满面地把话言。

这样大雪员外的身上冷不冷？老夫身上不觉寒。

我来问你孩儿的棉衣可曾做好？你问的是闵华还是闵权？
闵华闵权我不用问，我先问问闵子骞。
子骞的棉衣早就做好啦，你把何物絮到里边？
李氏一听她就是一愣，噢……里边絮的是好丝棉。
闵德公一听此话他气红脸，到这时你还敢花言巧语把我瞒。
你是一样的孩儿两样看，却为何拿着芦花当丝绵，
自从你来到了闵家一切的事情由你掌管，对不起我待你一片的好心田。
我来问你有人虐待你的亲生子，你该当如何对我言。
我劝你痛改前非不算迟晚，从此后这三个孩儿要你一样看待不可另眼相观。
那李氏羞恼成怒强分辨，员外你把那夫妻的恩情扔在一边，
常言道天下的爹娘没有个错儿，不孝的子女有万千。
少年不吃苦中苦，长大难得甜上甜。
絮芦花我叫他少年学吃苦，你拿着我们好心当作驴肝。
既然叫他们学吃苦，为什么闵华絮丝棉？
这……絮了芦花该怎么样，叫我认错难上难！
闵德公见李氏的心肠实难改变，取过来纸笔墨砚放在桌上边。

【南锣北鼓】

拿起笔，把墨蘸，忆前情，想今天，千头万绪我的心情乱。
跟她空度这十数年，夫妻情，从此断，三个孩儿我自己照看。

【山东落子】（荣派唱法）

老员外想罢一声长叹，一挥而就把那休书写完。

托休书手发颤心似刀剜，（哎哟）扔在了李氏的面前。

赶紧得快收拾你自己物件，留下闵华与闵权。

回李家你莫要迟延，（哎哟）从此后与闵家你无有牵连。
狠心的李氏她并不服软，跑到屋里她就收拾衣衫。

小闵华跪倒在李氏的面前，（哎哟）拉住母亲泣不成声令人心酸。

母亲您只顾一走何人把我们弟兄照看，您千不念万不念也得念我那未满周岁的三弟闵权。
【拨浪鼓·靠山调】

这时候闵子骞正在厨房向火取暖，忽听后堂吵闹不休。二弟闵华痛哭失声，

急忙跑倒后堂他留神细看，
（拨浪鼓）见老父，抱闵权，苦脸愁眉，泪潸潸，母亲在，一旁站，气昂昂，（她是）怒容满面，（这个）小闵华，跪在旁边，拉着母亲，哭得可怜，在那桌上放，一封休书墨迹还未干。
闵子骞见此光景心中盘算，

（拨浪鼓）为芦花，起争端，一家人，要离散，我必须以理劝解叫它事从两全。
闵子骞想到此处他屈膝跪倒是泪流满面，

（拨浪鼓）父亲息怒，请听儿言，母亲来家，十数年，生二弟，把那家务管，絮芦花，把事做偏，这本是，一时之错，您哪何必把脸翻。

芦花之事我想您若能饶恕母亲，我想母亲定能知过必改回心向善，倘若您在盛怒之下休去母亲，那时您夫妻情断，我们骨肉分离，岂不是后悔已晚。
爹爹请想，母亲在家不过孩儿一人吃苦而已，母亲若去您不娶，何人掌管家务，照顾我们弟兄三人？

您若再娶，连我那两个年幼的弟弟也和孩儿同样成为无娘之子，

哎呀！爹爹呀！这就叫母在一子单，母亲若去（哇），我们三子同寒。

【流水板】

老员外一听此话， 万分难过他是肝肠欲断，感动得李氏妇人又羞又愧泣不成声上前抱住了闵子骞。
我的儿小小年纪宽宏大量不计母过真是少见，愧煞我心狭量窄短见的母亲空活世上这些年。
对不起员外待我的好心一片，对不起我儿你朝夕侍奉孝敬双亲疼爱幼弟十数年。
这李氏越哭越痛口哑声嘶员外一见她真心悔过是知道理短，上前来劝解李氏搀起闵华与子骞，
将休书投入炉中霎时间熊熊炉火灰烟一片，闵子骞心存远见虑事周全感动继母悔过向善留下了一段美谈在民间流传。

（注1：灰色部分为念白）

（注2：扒完词儿，才发现有刘秀梅给石慧儒配像的带字幕视频，不过不后悔，因为廉的唱是听不烦的，石却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