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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流水纪） 其实北京演唱会之前，我们就已经等到了王菲回来唱歌的那天。虎年春晚上的惊鸿一瞥，对很多人来说就像梦一样：在无比喧嚣的晚会现场，伴随巨大背景墙化作一颗孤独转动的蓝色星球，王菲穿着一身绚烂的粉色由舞台中央缓缓升起。她唱起歌了，唱起那首很多人之前从未留意之后牢牢铭记的歌曲《传奇》。我甚至选择在王菲正式演唱前不去听李健的原版，就是为了触碰这一刻的真实惊喜——只是因为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好多年光阴流转之后，我们终于在2010年看到了王菲再一次出现，真的出现。
　　
　　她是王菲，她在这个十月正式举办复出演唱会。依旧张扬的宣传海报、眼花缭乱的杂志封面、人来人往的新闻发布会，火速蹿升话题排行榜首位的微博直播盛况，令一号线到体育馆为之挤爆的歌迷狂欢……The lady is back！天后归来的耸动标题占据公众所有视线，可惜再多溢美之词也拽不住时光的匆匆脚步——距离上一张专辑《将爱》已经过了多久？七年！看看我们自己，看看这个世界，多少人与事都在岁月洗礼下变得面目模糊，何况一个年过四十的女人？看王菲的眼角眉梢，她是真的老了，跟我们一样老了，幸好与“王菲”有关的那一种爱，那一种与音乐、生活、信仰、回忆、梦想等等有关的爱，一直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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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她的第一场复出演唱会开始之前，整个北京城似乎都陷入一种兴奋不安的状态，甚至有个段子，说北京地铁一号线的五棵松站播报都变成了“请观看天后王菲演唱会的朋友在这一站下车”。29号当晚，宛若“雪山神尼”的王菲终于以一曲《只愿为你守着约》开场，万千观众们冰封许久的热情瞬间被引爆，然而仅仅是第二首《红豆》，王菲竟然就破音了……整场演唱会后，媒体并不吝惜赞美之词，但到底承认了两点：第一，王菲的演唱水准确实有瑕疵；第二；抛开百变造型、绚丽灯光、精美舞台等等，王菲的复出并没有在音乐内容上带来实质进步。我们，只是和她共同以怀念之名做了一场华丽的旧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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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98年，很多人尚还懵懂的童年时第一次在春晚见到了这个女人。“王菲”对我而言完全是陌生的——本土味十足的那英自然看起来亲切，挽着“春丽头”的王菲却让人觉得充满神秘，甚至无所适从。爸妈评论：“王菲的脸看起来总是那么酸，好像有人欠了她钱一样！”其实，80年代生人对于王菲的接受都有一个与成长同步的过程，王菲身上始终挥之不去的距离感并非刻意包装，或许从她放弃厦门大学的录取移居香港，从她把名字从“夏琳”改成“王菲”，从她以“王靖雯”的名字推出第一张唱片……那种气质就已经根深蒂固。
　　
　　小时候，王菲在我心里曾经是一个“脸很臭，年纪大的老天后。” 第一次觉出她的“好”，是十五岁。那时念高一，下午放课后的校园特别热闹，等待晚自习的学生们吃完饭便开始在教室外面三三俩俩晃荡，这时候校园广播台会恰到好处地响起来，于是有一天《半途而废》跑进了我的耳朵。“浑浑噩噩爱过又算什么，贪图快乐等于堕落，你说一生不是为爱而活，别搪塞藉口，到最后反反覆覆忙忙碌碌，辛辛苦苦不知为了什么……”率性又迷乱的歌词，干净又决绝的歌声，一个女人令我讶异的美妙声音在热闹又寂寞的校园里每个角落流窜着，瞬间打动了我。后来在电视上看到了那支同样特别的《半途而废》MV，似乎有很多种流动的色彩穿行于光怪陆离的城市里，王菲面无表情的脸不断跳跃在高楼大厦之间，喃喃地吟唱着某些似有若无的爱情。那一刻，终于深深觉得，王菲太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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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反正，我们无数人就这么一路听着王菲过来了。在成长的那些阶段，十五岁幼稚天真被幻想塞满的少年时代，慢慢熬过各种迷惘混乱压抑艰难的青春，跌跌撞撞与现实正面交锋难免头破血流的社会新鲜人磨合期……直到现在这样的我和你。王菲的歌声，曾经流淌在高中晚自习偷偷塞在耳边的磁带随身听，人生第一部靠暑假做家教买来的MP3，大学时广播台播出的一期期节目……我们爱王菲，就从不在乎与王菲有关的流言蜚语——那些男人或许都很优秀都有某种令人印象深刻的气质，但他们都没法让她成为自己的附属品。我们也不在乎王菲的魅力还能持续多久，在我出生的1987年，她就在香港发了第一张专辑，台湾推出的《天空》完美证明了她的演唱天赋，《浮躁》和《寓言》专辑则是王菲“个人与集体的智慧结晶”，是她才华的最好体现。哦，还有《将爱》，一个里程碑，一座墓志铭。我们爱王菲，爱她的歌声，爱她的创作，爱她不断变换的形象和始终不羁的个性……其实，70、80及90年各年代生人最终都在不同阶段遇见不同的王菲，这就是她的魅力，也是音乐的胜利。
　　
　　特别迷恋《不留》的MV，总觉得那些近乎恐怖不安闪动的画面之中隐藏着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寂寥：镜头里，当王菲穿着价值不菲的古董衣服，摇摇晃晃地往一棵孤独的树走去的时候，时间似乎真的以一种震耳欲聋的方式，默然静止了。在人来人往的华语乐坛，我始终笃信，只有王菲能够给音乐带来最无穷的想象力。
　　
　　一如我曾经在《传奇》的文章里写到：《开到荼靡》她唱过了，《花事了》她也唱过了，但是她最终选择再一次唱着《传奇》回来，那么我们只需同样选择一种已经持续了很久，并且值得更久的坚持——坚持去爱，坚持去感动，坚持去相信，坚持不麻木……我想，这就是我们和王菲共同的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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