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节

今天，一大早我就开始

打扫卫生，穿上干净的

两年都没穿过的旗袍裙

换上干净的床单，被子

枕头，只有这样

我才觉得对得起母亲

这一个词，只有这样

我才觉得配做一个合格的

母亲，也只有这样才

更适合与生育有关的

这样一个节日

《必须》

我必须记着我

从哪里来，记着谁是

我的母亲，我是

谁的母亲，我必须

记着女人这个词

记着女性这个词

母亲这个词

我必须记着我

早世的母亲

伟大一词只字不提

我必须记着所有的

与母性有关的每一种

撕裂的阵痛

《蔷薇花》

今天，我穿庄重色的

衣服，不多言语

一视对母亲们的尊重

今天，我对鲜花有了

更深层次的喜爱

但不轻易开口赞美

去婆婆家

澳柯玛大道两侧的

蔷薇花正盛开

闪烁的光芒悦人眼目

这深色和浅色相搭的

蔷薇花，多么像母亲们

拥着她的一大群孩子

欢声笑语的聚集

多么让人羡慕

《我只记得》

我只记得母亲，坐在

花椒树下梳头的样子

季节已不详

记得母亲的最后一个中秋节

炖的一锅萝卜加羊下水

外加一大锅小米稀粥

羊下水来自老娘家，父亲

下地前吩咐让奶奶来家里吃

不知为什么，奶奶没来

母亲便盛了一大碗让二哥

端着送了过去

（羊下水多而萝卜极少）

为此母亲挨了父亲一顿责骂

因为奶奶没有亲自来家里吃

这一顿难得的羊下水

母亲并没有过多的回应

我记住了那一个初到的春天

记得母亲临去医院时

看着我们的眼神，那天

我站在床前，母亲拉着我的手

让我不哭，说

她很快就回来，这是母亲

最后爱我的样子

是的，我还记得她

最后的样子，那么多不舍

在眼睛里堆积翻涌

这个心藏大海的女人

我却至今不知道她的名字

从来也没有一个该有的

回抱

2022.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