评电影《现代启示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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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谈 |
一、对艺术作品构成理论的理解
《周易.系辞》提出过“言、象、意”三个要素,这是一个由表及里的层次结构。艺术作品由三个层次组合而成:符号层、形象层、意蕴层。
艺术形象层是作品的内在结构。艺术形象是艺术家从人类生活的外部客观世界与内部主观世界中高度集中、概括、创造出来的,既包括性格鲜明的各种人物形象,也包括具体、生动、完整的各种生活画面,可分为视觉形象、听觉形象、文学形象与综合形象。
艺术意蕴层是指深藏在艺术作品中内在的含义或意味,常常具有多义性、模糊性和朦胧性,体现为一种哲理、诗情或神韵。黑格尔认为意蕴是艺术作品的灵魂。唐代司空图《二十四诗品》:“象外之象”、“景外之景”、“韵外之致”、“味外之旨。”电影界公认《八部半》内涵丰富,对于影片做出了多种阐释。但是,谁也无法确切的阐明影片的艺术意蕴。
艺术作品的三个层次具有相对独立的意义,真正优秀的艺术作品,总是在这三个方面都卓有成就,并将之融为一体。
二、从艺术作品的三个构成形式分析电影《现代启示录》
电影《现代启示录》是美国宽荧幕彩色故事片,1979年出品,导演科波拉。该片获1979年法国戛纳国际电影节金棕榈奖,以及奥斯卡最佳摄影、最佳音响两项金像奖。这是一部以越南战争为题材的影片,被评论界认为是最深刻、最有代表性的一部越战影片。影片讲述越南战争期间,美国特种兵上尉威拉德接受了一项特殊的秘密使命,美国司令部命令他到柬埔寨丛林中寻找美军库尔兹上校,并将他处决,因为库尔兹上校已经成为杀人狂,当上了当地土著的首领,成了丛林之王。于是威拉德上尉带领着几个美军士兵乘巡逻艇沿湄公河逆流而上,途中经历了许多惊险,目睹了越南战争的残酷。在血雨腥风中,威拉德逐渐理解库尔茨上校之所以变化的原因,但他最终还是执行命令将其处死,当他完成任务走出庙宇后,上千土著人将丛林和人群炸成一片火海。本片是20世纪70年代最有影响的美国影片之一。下面本文将从艺术作品的三个构成层次对其进行进一步的分析。
首先,电影的艺术语言是声音、画面、蒙太奇等。《现代启示录》这部影片在画面上追求一种各具风格的戏剧光效,大量运用逆光、轮廓光、背景光等等,还专门施放了红、黄、绿、蓝、紫各种颜色的烟雾和烟火,使血腥的战场和神秘的丛林看上去如同五光十色的舞台,这样的画面效果也是对美国现代文明和侵越战争的讽喻。片中有一场重场戏,讲述美军劳军演出,几千名美国士兵晚上聚集在广场上,丛林中搭起一个巨大的舞台,强力的聚光灯将现代的舞台照得明亮刺眼,同黑色原始森林的背景之间形成了十分强烈的对比,光与色的造型处理十分精彩,这是一个强烈的隐喻象征着现代文明与原始文化的对立。在声音上,当美军直升飞机载来几位身穿三点式泳衣的摩登女郎,在摇滚乐伴奏下在台下扭动的时候,满场士兵近乎疯狂的乱喊乱叫、兽性大发,这种声音的衬托隐喻着战争是人性扭曲为兽性。
其次,从电影的艺术形象的层面来讲该片也十分成功。在一些战争场景中科波拉用了综合运动镜头,充分展现了激烈残酷的战争场面。另外该片的人物塑造也很成功。著名影星马龙.白兰度在影片中饰演库尔茨上校,致力于刻画出这个人物十分复杂的内心世界。库尔茨上校学识渊博,读过很多书,平日生活中颇有风度、彬彬有礼。但他又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正是这场越南战争使他变成这样。马龙.白兰度的精彩表演帮助观众更深刻的认识这样一个具有复杂个性的人,也促使观众区思索库尔茨上校为什么会变成一个恶魔.马丁.希恩饰演的威拉德上尉也十分成功,他在沿湄公河逆流而上的征途中,亲身经历了战争的残酷与战场上的那种你死我活的惨烈。通过这些残酷的经历,威拉德上尉逐渐理解库尔兹上校为什么会变成疯子,是这场“错误的战争”是他变成了一个地地道道的杀人狂。
第三,从该片的艺术意蕴层面上讲,该片内涵丰富被评论界认为是最深刻、最有代表性的一部越南影片。导演科波拉在这部战争题材影片中,融入了对人性、对战争、对现代文明的哲学思考,并且巧妙的将哲理性与象征性有机的融入整部影片的情节之中。这部影片的片名就取自于《圣经.新约全书》的最后一篇《启示录》。在科波拉看来,越南战争恰好启示人们来反思许多问题。影片开始,威拉德上尉一行乘船沿湄公河逆流而行这是一个隐喻,象征着历史的大倒退,隐喻着战争中人性退化到兽性,现代文明倒退到原始社会。尤其是影片的结尾威拉德上尉按命令处死库尔茨上校后,上千名土著人又纷纷向他下跪,尊奉他为丛林之王。科波拉认为人类集体无意识中有一种对强权的崇拜,甚至可以追溯到原始社会人类对于超自然力量的盲目崇拜,而他的这一观点是收到著名人类学家弗雷泽尤其是其著作《金枝》的影响。
总之,优秀的艺术作品总是在艺术符号层、形象层、意蕴层三个方面都卓有成效并且融为一体。宏大的场面(艺术语言)、精彩的表演(艺术形象)、深刻的寓意(艺术意蕴)使得《现代启示录》真正如评论所言,成为了“一部登峰造极的战争史诗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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