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知音》杂志的编辑来电话说:“莫淑珍,你写一篇文章,叫五十岁的爱情,谈谈你这个年龄的爱情。”
我说:“哎,姚老师,象我这么失败的人那有什么资格谈爱情?”
是的,年近五十,依然单身,确实没有什么可炫耀的。但是,我知道,爱情在我心中明明是存在的。
少女时代,有一个朦胧的远景,将来会和一个深爱的人共同生活,生儿育女。
第一次恋爱,就步入了婚姻。残酷的生活几乎把我抛到了人生的死角。十三年里,我身陷泥潭,无力自拔。当时最大的愿望是,如果有个男人能把我救出苦海,不管他是皇帝还是车道夫,我都要天涯海角的跟随他。
这个男人最终也没有出现,是法律解决了我的难题。
之后,我带着儿子在北京开创了一番事业,风雨飘摇的日子,我们相依为命。我用我们土家族医药的特色,向世界证实了:在治疗不孕不育领域,中国是最好的,民族医药是最好的,我是最好的!
二000年以后,我看见了一位非常卓越优秀的人,他点燃了我心中最强烈的爱,我独自轰轰烈烈的热爱他三年,那份刻骨铭心的思恋,永生难忘。
在玫瑰花儿将要开放的季节,我叶公好龙般的逃掉了。因为什么?自卑。看见他,我很幸福,但我怀疑自己的能力,我能带给他幸福的生活吗?于是,我高尚的撤退了。
二00七年的春天,我病人的母亲倾慕我的医术,好心的当起了我的媒人。
她说:“莫大夫,你这么好的医生,为什么这么多年没有解决这个问题?”
我说:“我从来没拿它当个问题。”
她说:“这不行的。我认识一个药业集团的老总,五十岁,身体挺好的。九0年就下海搞房地产,三十多岁的时候就非常有钱,找了一个模特儿结婚了。那时候的模特儿挺俏的,后来那女的去了美国,不回来了,离婚时老总还给了她几百万。”
她又说:“老总说呀,老婆不能找太漂亮的。”
又说:“我把你的情况给他说了。他很高兴说,哇!我从来还没有看见比我更好的。”
一个星期天的早上,小时工不来,我正趴在床底下擦地板,媒人来电话说:“莫大夫,老总今天想约你可以吗?”我没有思想准备,又一身灰头土脸,看到纱窗上柳絮一团团的缠绕,心里很乱,说:“您看,我一直一个人生活,恐怕不太习惯跟别人打交道。”
媒人有点发毛,着急的说:“那今天要不要给你打电话?”
我说:“给我一点时间吧,让我想想清楚。”
之后的两个月,我两间办公室的三个电话,隔三差五就有人点歌,歌名是“绝不放手”,“说你爱我吧”。这可是史无前例的,治好的不孕症患者,大多就是提点水果,送个花篮,也没有人点歌。远在北京,也没有亲戚朋友来点歌。
直到有一天,终于见面了。老总的事业很大,有几个制药厂,长期天南海北的出差,属于成功人士,却因为生命中的一次伤痛,而迟迟未再入围城一步。
媒人说:“他对你的印象挺好,挺好的!”
我知道,这是一个非常合适的人,不管从年龄到事业,方方面面都很好,也很欣赏我。我想,这个媒人很伟大,百年不遇的人才,让她给找着了。我真的很希望与他成就百年好合,但是,我没有做到。
也许是第一次的一见钟情,让我印象太深,别人无法再走进我的心田;也许是几十年的封闭生活,使我难以与异性进行亲密的交流,总之,我与他擦肩而过。
事后,媒人偷偷掩嘴而笑:“莫大夫,你们少数民族地方的人都那么保守吗?”
我苦笑:“不!我这是珍稀物种,再不保护,就频临灭绝了。”
父母年迈体弱,我的独身一直是他们的心伤。我暗暗发誓,如果下次遇到,一定认真对待。
二0一0年,一场偶遇,结识了一个大我许多的人,双方都有意,共同的事业,不薄的家境,外在的条件似乎都匹配,也都到了山穷水尽该结婚的年龄了。然而,七个月的心理纠结,彼此都不能真正的爱上对方,只有将这段尘缘放任东流。
有人问我:“你还有爱情吗?”
我说:“爱将与生命同在。”
又问:“那五十岁的爱情是什么样子?”
我说:“就我而言,二十岁到五十岁的爱情都一样,那就是对世界的爱,对生活的爱,对生命的爱,对人间至纯至美的爱的执着与追求,它是生命的最高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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