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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三线见闻录

(2023-04-06 09:38: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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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

情感

文化


   

大三线见闻录

  

/王真光

                                      

 

 

大三线,是指1964年至1980年在我国西部地区进行的一场以战备为指导思想的大规模建设,包括国防、科技、工业和交通五个项目,主要集中云、贵、川三省,其中交通项目,是修建“贵渝”(贵阳至重庆)、“贵昆”(贵阳至昆明)和“成昆”(成都至昆明)三条铁路。

我有幸参加了这三条铁路的修建,在五年的铁路建设过程中,所见所闻都是前所未有的,记忆中的那些人和事都鲜明地留在脑际。特爰录于后,以飨读者。

负责修建铁路的是“西南铁路建设工地指挥部”(简称“西工指”),这是一个军事机关,部队番号是“中国人民解放军302部队”,机关设司令部、政治部、后勤部,司令员吕正操、副司令员郭维城,政治部主任黎光,总工程师彭敏。西工指下辖铁道兵157810五个师和铁路第二工程局。西工指机关设在贵州安顺。

我在西工指文艺创作组,遵照领导要求,创作组要深入工地,与战士、工人“三同”(同吃、同住、同劳动)。第一次下工地是梅花山隧道。这条隧道由铁道兵七师负责。七师师部设在水城,我率领创作组八位同志去了水城。师部派了一位参谋带我们去梅花山。

 

 

梅花山隧道

梅花山隧道是贵昆铁路线上的一个重点工程,长四千多米,隧道穿越梅花山。梅花山是乌蒙山的支脉,山高陡峭,溶洞很多,地质情况复杂。

师部参谋说上山要走一年呢!我说,你真会开玩笑。他说,真的。我怎能相信呢,不可能的,再高的山也不能爬一年才上去啊!他笑笑说,走着瞧吧!
  
梅花山在水城的西北方,山高路陡,汽车沿盘山道螺旋形上升。那时是五月气候,山脚下鲜花遍地,一派春光;到了山腰却是黄叶片片,枯枝凋零,竟是秋色了;及至攀到山顶,又见白雪皑皑,银装素裹,地面如同玻璃,枝头挂满冰凌,表明这里正是隆冬季节。这时我才领会到参谋说的走一年,可不,从沿路的植物看,真是经过了春夏秋冬,岂不是一年么?但现在的问题是:我们都还穿着单军装,寒气袭来,全身发抖。部队的团部设在山顶,汽车爬行到了团部大门口,团长、政委等一些人早在那里等候了。下车互致军礼后,团长看我们冻得打冷战,让我们急进帐篷。进了帐篷,团长吩咐人给我们每人一件棉大衣穿上,加上帐篷内有火炉,始觉暖和一些。政委说,这里一年到头都是这样,所以火炉子是常年生着的。我说到山下还开着花,山上却冰天雪地的奇景,政委说:“这叫山下是一日,山上已一年,山上山下,穿过四季,一天路程,走了一年!”

      

  

    我们住进了工篷,同战士们滚爬在一起。那时,四千米长的梅花山隧道已经打了过半,当时挖掘隧道没有大型机械,主要靠人工用风钻打眼,装炸药爆破,人工出渣,都是劳动强度大,很辛苦的工作。就在这样的施工中,我看见了许许多多的让人感动的人和事。这些人中,有风钻手、爆破工、出渣工、安全员等等,当然还有连队的领导。隧道开挖过程中,虽然没出大的问题,但小塌方,落石,渗水等还是有的。在风钻工中,有一位战士叫李金银,广西人,看上去身材不高,但干起活来却勇猛异常,大家给他起个外号叫“小老虎”。我看他两手握住风钻,风钻怒吼着,震颤着,他支着两腿,似乎用尽全力推进风钻,在这一刹那间,我忽然联想到,多么象战场上机关枪手在射击呀。就这样干活,每天八小时,日复一日……和他一起的还有几位风钻手,都是如此。下工后,我问李金银:“很累吧?”他笑笑说:“累哟!”我说:“你真了不起,辛苦了!”他说:“为人民服务,给国家出力,应该的!”啊,没想到这位农村来的兵有这样的思想境界,虽说是那么平常的一句话,但我相信,他不是说一句漂亮口号,而是他内心的实在语言,说得那么真诚。于此,我对他另眼相看。没想到通过另一件事,又让我对他怀上钦佩和感激之情,不知该怎样恭维他了。那是在我到梅花山的一个星期之后,有一天,李金银正在掏槽,忽然那断面给穿透了,风钻一下子钻了进去,把李金银晃了一下,但紧接着里面一股冲击力很大的水射出来,不仅把风枪冲了出来,把李金银也冲了个趔趄,差点倒下。那水冲开岩石,象奔马一样狂泻下来。洞内的人都猝不及防,慌乱一团。我看见李金银逆水猛扑上去,他是想用身体把那水洞堵上,但水力太大了,把他又冲回倒退一米多,再也上不去了,就在这时,他转脸看见我在那里站立不稳,就要倒下,他回身快步把我扶住,抓住我的手臂,一转身不知怎地就把我背在他身上,我喊着 :“不行!不行!”他大声说:“首长,快!快!……”他个子矮,连背带拖,把我拖出了洞子……后来我想,他怎么有那大的力量,但不是他背我出去,也许我就“报销”了。在战场上有救护受伤战友的事,但在和平时期,这建设工地也是战场啊!从此,我和李金银有了“生死之交”。

 


  
一个月后,隧道打通了,在梅花山的蜈蚣岭与西段线路接轨,这表明贵昆铁路全线贯通。我参加了接轨仪式。接轨仪式就是在在两节钢轨对接处砸上最后几棵道钉,程序很简单,却引发在场的几百名铁道兵指战员的欢呼,因为这是他们奋战两年的最后成果,有的人甚至流下了激动的眼泪。在这一刻,我看见李金银也用手背擦眼泪。我走过去问他,他说,家在农村长这么大还没坐过火车,真想坐坐火车呀!我说现在铁路修通了,你可以坐火车了。他说:“不行呀,部队就要转移了,到四川修成昆铁路去,坐不上火车了……”我望着他默然良久。是啊,一个修铁路的铁道兵竟然没有坐过火车,他们老是在没有路的地方筑路架桥,做前人栽树后人乘凉的的事,坐火车只能是一个美好的愿望。这使我感慨莫名。我不禁搂住李金银的肩膀对他说:“正像你们唱的军歌一样,‘铁道兵战士志在四方……’你们真了不起,为人民为祖国作出贡献,将来人们坐火车经过这里时,一定会想到你们,你们也一定能坐上火车的!”他天真地笑了,说:“那是!那是!”
  
离开梅花山时,在指战员的送别声中,一种浓浓的情感蓦然涌上心头,我忍住眼泪,向大家挥手,在那一刻,我感到心绪难平……
  
汽车仍然沿着盘山路旋转而下,我回头望去,梅花山渐去渐远,别了,梅花山!今生不会再看到你,但你的面影和我留在你身上的印记将会永存,我的忆念不会消失。
  
今天,依然如此。

 

西昌月和泸山

 

贵昆铁路建成后,转战成昆,于是指挥部移师四川西昌。西昌是泸山叠翠邛海凝蓝的好地方,特别是西昌的月很美。

一九六六年五月,指挥部迁入一座大院内,据说那个大院原是一所学校,房舍很多,有教室、大礼堂、宿舍、食堂。这个大院只有北西南三面围墙,东面频临邛海。指挥部的司令部、政治部、后勤部全住在一起,加上通讯班警卫连,共有三百多人。

大院的大门开在西墙,大门外是一条公路,往北去可到西昌县城,相距五公里。

由于是部队生活,比较规律,起床号一响,出操,熄灯号灭灯睡觉。成昆铁路是“大三线建设”的重点项目之一,吕正操司令员要求以战争的姿态进行,抢速度,抢时间,所以工作繁忙而又紧张,除了机关工作外,还要下到桥梁隧道工地参加劳动,所以没有时间,更没闲情逸致去欣赏月亮。

有一天,郭维城副司令员到文化部创作组来看我们,问:“创作了什么好作品啊?”我答道:“报告司令员,写了一些短篇,都发到《工地文艺》上了……”郭副司令员说:“这个我都看了,成昆铁路这么大的工程写几篇短文怎么成?得长篇大论!”我说:“同志们都下到工地劳动了,等回来我们计划一下。”郭副司令员说:“先下连队,八师十九连在修龙川江大桥,出现了一些很动人的事迹,写他们去。”

遵照副司令员的指示,我们全体到了云南元谋,从那里去龙川江大桥工地,到十九连采访,最后写成长篇报告文学。

秋天,七师文工团到指挥部演出,因陪文团的同志看邛海,恰好是秋月当空,大家都赞叹邛海,我却发现邛海的月亮,想起了西昌月亮很美的话题,真的,那月亮如水晶银盘高挂天空,那是由邛海的水映照,波光滟涟,天地一色,月华如练,柔情似水,真是绝美的图画。这图景,也只有在邛海这样的水域才能表现出来。之后,我抽时间就到邛海边看月亮。

那邛海也是西昌的一景,水域辽阔,面积达二十五平方公里,站在岸边望去,对岸的山峰呈淡青色,说明很远了,我曾坐船横渡邛海走了大半天,可见海之广阔。据范晔《后汉书·西南夷列传》记载,西汉武帝时因地震下陷成湖。地震能塌陷这样大的湖,说明当时地震的烈度不小。不过,邛海大是大,但也不能称为“海”呀,海洋有多大?邛海实际上是“湖”,不知为何称“海”,是由小到大虚夸吧?与此相反,昆明的滇池,也不小,明明是个“湖”,却说成“池”,是由大说小的,这些名字倒也有趣。

指挥部的另一位领导是总工程师彭敏,他是参加成昆线勘察设计的,对成昆线沿线的地理历史,风土人情,名胜古迹都了如指掌,对西昌当然也不例外。有一天和他聊天说到西昌的名胜古迹,他说:“我们这地方是依山傍海,南有泸山,东有邛海,正处在风景秀丽地带。”我说:“邛海是看了,很美,泸山没去过。”他很奇怪地问:“泸山这么近怎么没去看看呢?”他忘了,那时部队有纪律,是不能随便外出的,他说完好像想起来了,便说:“改天我带你们豋泸山!”我是知道他很喜欢游历名山大川,寻古探幽的,他的话不是说完就算了的。果然,几天后他真的带领我们豋泸山了。

泸山,主峰妙帽顶海拔2317米,远远望去一片葱绿,像一层薄纱笼罩在上面。汽车开到山脚下一个 寺庙前,彭总说:“到了。”下车就看见泸山第一座寺庙“光福寺”。进去看,庙宇规模很大,座西向东,由低往高处阶梯式的建筑,大雄宝殿、千佛殿很是壮观,还有石碑铜钟,院内古树参天,再往上高处有望海楼“吟云阁”,登上望海楼,可以看到邛海。彭总告诉我们,这光福寺建于唐朝贞观十五年,贞观是唐太宗李世民的年号,十五年,那年是文成公主嫁给西藏松赞干布,这段历史大家都知道了。彭总讲解成了我们的响导。

泸山古树参天,最多的是是松树,我们从光福寺出来沿着一条林中小道登山。小道有石阶但逶迤弯曲,好在是树林中,树荫蔽天,但攀登还是要费些力气的。彭总说,从山下到山顶是八公里,我们一听都咂舌,但看他带头走,那么大年纪,我们也就无话可说,紧跟。

泸山的建筑分地、空、天三个层次,光福寺是第一层,地上,山腰是第二层,算是空中,有观音阁几座庙,山顶就到了天山了,有玉皇殿、王母殿,瑶池宫。途中还有一个碑林记载着地震塌陷成湖的邛海和火把节,说明邛海是地震造成的。回观泸山邛海,真是古人用“松风水月”来描绘泸山邛海的风光,一点不错。

从西工指机关往北,五公里就是西昌县城。那时,西昌县城很小,县成里只有一条像样的街,全是平房,有商店。但是,成昆铁路通车以后,西昌发生巨大变化,日新月异,已发展成一个大城市了,凉山彝族自治州首府也从昭觉迁到西昌,更由于西昌是我国四大航天基地之一、卫星发射中心而名扬四海。

离开西昌多年了,但在西昌的那段岁月却永远留存在我的心中,西昌是我生命中绚丽多彩的一页。

 

官村垻的灯火

 

成昆铁路线蜿蜒在祖国大西南的崇山峻岭之中。飞驰的列车穿过隧道,跨越桥梁,那嘹亮的风笛响彻山谷,滚滚的车轮震撼大地,使人感到这联系着祖国四面八方大动脉,在沸腾,在跳动。

 

我乘坐的列车经过成昆线中间的一个车站:官村垻。车站很小,不过是在车窗外那么一闪就过去了,千千万万的旅客谁也没有注意到它。然而,就在关村垻,小凉山那险峻的峡谷,矗立云天的山峰,刀削般垂直的峭壁,却不能不使人蓦然吃惊:就在关村垻,大渡河那滔滔的急流,暗绿色的波涛,发出震耳的怒吼,却不能使人心悸神痴。但在官村垻,最使人发出内心赞叹的,还是那长达六千多米的铁路大隧道。就在这“山穷水尽疑无路”的险要地形里,一条拱形地下长廊倏然穿入山腹,通向远方,在一长串望不见尽头的电灯照耀下,显得那样壮观。

 

这就是著名的关村垻大隧道,成昆线上的一颗璀璨的明珠……

 

当列车风驰电掣通过这座隧道的时候,虽然是短短机分钟的时间,但建设这座隧道却是经过多少人日日夜夜的艰辛劳动啊!望着高山急流和宏伟工程,不能不使我心潮激荡地想起几十年前火红的战斗年代,想起官村垻隧道沸腾的工地,鏖战的场景,想起隧道建设者们英勇战斗的雄姿,想起工地上的万盏灯火……

 

一九六五年,我第一次来到这个工地。那时候,官村垻隧道已经开工,正是大战方酣的局面。我是晚上到的,汽车从高山公路一转入官村垻,满山谷盏盏电灯突然映入眼帘,真是一片灯海,美丽极了。它不像大城市那样,灯光照耀得满天通红,它在夜幕中像一颗颗珍珠嵌在黑丝绒上,透明晶亮。这一片灯火告诉人们:这里正在进行着不寻常的战斗。透过灯火,仿佛看见手握风钻的工人向岩石冲击的英姿。灯火,使人心花怒放,热血沸腾。我永远不会忘记第一次看见官村垻这繁星般的灯光所给予我的感受……

 

这天晚上,我激动得睡不着。第二天一早就随施工队长到出口工地去了。

 

队长是一位身材高大的人,约有四十岁,据说,以前是解放军的一位营长转业到铁路部门的。我怀着好奇的心情向他打听工程的情况。不料队长却神色严肃地对我说:“那还用问么?成昆线上决定工期的重点工程交给了我们,这是国家对我们的信任,我们得坚决完成!”他看了我一下,又换了一个口气说:“我们工做没做好,进度慢……”

 

我问:“工程很困难么?”

“困难。”停了一下,他又说:“我们有解放军的光荣传统和战斗作风,不会让困难挡住的。你说对么?”

我说:“完全相信,一定会打一个大胜仗,全歼灭‘敌人’!

队长高兴得哈哈大笑,说:“就冲你这句话,我们也得打个漂亮仗!”

 

出口工地已经由洞内运出的弃渣堆成一个小广场,洞口砌得非常工整,这景象看上去很平凡,要不是一辆辆斗车川流不息地向外运石渣打破寂静,还真看不出这里是一个热火朝天的战场。但是,一进入洞内,那就完全变了样。

 

隧道已经深入到大山的腹部,到了这里,使人感到好像进入另一个世界,一个没有阳光、没有空气的世界。然而这里有灯!一盏盏发出黄色光芒的灯。在灯光照耀下,又让人感觉出是在战斗的现实环境之中。到处是各种管道、电线和钢轨,风管送来了习习凉风,装渣机声、风钻声、炮声交替共鸣。在工作面上,六名风钻工同时操纵着像重机枪似的风钻,紧张地向岩石冲击,风钻震颤着发出轰鸣。石粉形成白色雾霭,透过灯光,像一层白纱在轻轻飘荡。炮眼打好了,风钻一停,立刻有一个宏亮的声音下达一连串的命令:

 

“装药!”

“撤灯!”

“点炮!”

 

我一看,发命令的正是队长。他头戴安全帽,脚穿长筒胶靴,身上斜背着一只长长的手电筒,两手叉腰,英姿勃勃地站在那里。仿佛他当年站在前沿阵地上,发布向敌人进攻的命令,那样坚决果断。

 

一切行动都按照他的命令进行着,这都使人感到,这里是真正的战场。

炮手点炮以后,导火索冒着火星,在这紧张的情况下,他让炮手跑进安全避炮处以后,自己才从容地离开。这形象,这行动,使我忽然感到,他就是一盏灯!在黑暗的隧道里闪闪发光。

 

然而,又何止她一人?!

 

炮声一响,聚在避炮洞里的工人们欢呼起来,大家围拢在队长的周围,向他预测这一个“循环作业”的成绩。这时候,我才惊讶地发现,那位炮手竟是个身材苗窕的女同志。

队长指了指炮手,对我说:“我们的女爆破工,上海姑娘!”

 

姑娘只是淡淡地笑了一下。我不由从心底浮起了敬意:她也是一盏灯!

 

队长接着又一一介绍管道工、支撑工、装渣司机、风钻工、安全员、技术员……许许多多的人。

 

一张张平凡而富有朝气的笑脸,一双双粗壮有力的手,一阵阵爽朗的笑声,表达出无限的活力、坚强、聪慧和信心……就是他们,在各自的岗位上用劳动的双手创建宏伟的工程,为改变祖国的面貌付出辛勤的汗水。这些改造大自然的能工巧匠们,他们每一个人都是一盏明亮的灯啊!关村垻璨若繁星的一片灯火,不就是由他们组成的么?

 

官村垻隧道一连取得月成洞达到一百五十米,二百米,三百米,五百米的好成绩,在最后决战中,创造了双口共完成六百七十二米的空前记录!并于一九六六年五月十六日提前十三个月零十四天打通了。

 

官村垻隧道的建成,为成昆铁路贯通打下了良好的基础。

 

如同当年工地上的那一片明亮的灯火,官村垻隧道照耀着每一趟飞驰通过的列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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