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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山外·天水间·红楼梦未醒

(2007-06-21 15:3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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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谈



轻涛拂岸 幻作晶莹雪
霁云随峰 隐约寂寞林

何曾想到加州一号公路的海岸线,会带来如此中国式的心情?
本来打算着去到著名的17 mile dr,终于因为路程太远而放弃。
却在不经意间收获了路边随处拾遗的美景。
然而在一路奔向心中向往的幸福的时候,我们却极少能象这样,停下来留意路边的景色。
而只有停下来了,才会真正发现:原来幸福的距离如此之近。

时速60迈,在山路上,海风剌剌的吹来。
极目望去是无尽的大洋,大洋彼岸,是魂牵梦绕的故乡。
曲折的路弯弯,绕过山脊,穿越森林,爬上悬崖,顺下沙滩。
间或一群海鸥排着队,在车旁缓缓掠过,旋即又借着汽车的尾流,扑棱棱窜上云天。

惊涛拍岸中,聆听那沙沙的水声,再点一支陪伴多年的“红楼序曲”。
那一起一伏的浪花,恰成了最质朴和谐的合声。
天水之间,往事如电影般回放。
蓝天碧海上,一幕幕悲欢离合的故事嘲笑着我多年来的执著与痴狂。

只是在浪淘多年之后,昔日的棱角是几已找不见了,反倒平添了几道伤痕。
正如那古旧的灯塔下,原来的半岛早被海潮割出一道深深的裂缝。
那是几万年岁月的磨砺,在我出生前就已经开始,在我死去后还将继续。
潮起潮落间,太平洋的万顷碧波将太多顽石磨成沙砾,也磨碎了所有的嚣张与轻狂。
我曾说:最痛的,莫过于让已经无能为力的人,再去看他最初的梦想。
却发现:其实珍惜眼前的一切,才是最平凡亦最真实的幸福。

曾经在红楼中看到自己的影子,那是多年后不忍回望的苦痛。
蓦然回首,伊人不在,唯有灯火阑珊,强留不能留的寂寞。
然而身在千里之外,却在海风与潮涌中发现:最爱的人依然还在身旁。
宝玉说:凭他是谁,除了林妹妹,都不许姓林的。
黛玉说:你,可都改了罢……
我曾经为他们的话笑过,后来却又想哭。
曲折的情路上,我们又何尝不是如此痴痴傻傻?

如宝玉般的傻,如黛玉般的痴。曾经以为长大了,就再也找不回来。
然而明天终于会成为今天。
今天,终于会成为昨天。
而昨天,终于会成为记忆的片断。
所以只有不能忘记过去的人,才会真正懂得珍惜眼前。

记得第一次看红楼梦,恍然已是十八年前。
什么都不懂的,只是简单的启蒙,不想终于难逃入梦。
人都说:一朝入梦,终身不醒。
来日虽未必痴迷至斯,然而临风怀想,人生入露,大梦一十八年,神仙隐士高洁忘俗者,岂不当笑我辈痴绝哉?

大浪涌来,余波打湿了双脚。冰凉刺骨。
退去时,唯留下层层浮沫,碎得让人心醉。
天色渐渐阴沉下来。起了风,浪更大了。
拍在沙滩上,化为层层水痕;砸在礁石上,幻作飞雪满天。
云雾降临在不远处的峰顶。苍翠与枯荣,都在那梦幻中若隐若现。
唯留下远处的云层,还裂开几道缝隙,把阳光撒在海面上。
水天一线间,仿佛又看到了那一个个熟悉的身影,鲜活的面容……

轻涛拂岸 幻作晶莹雪
霁云随峰 隐约寂寞林

幡然处,唯有红楼梦未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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