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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乐者说 | 我们是运河的流水
(2017-02-28 18:5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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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谈 |
近一千八百公里长的京杭大运河，是世界上最长的人工河流。她萌芽于先秦，隋唐时初具规模，在元朝时最终成型。
运河的流水，流过一年又一年。见过沧海，见过桑田，见过无数的离合悲欢。
国家大剧院原创民族歌剧《运河谣》，就描写了明代万历年间发生在运河上的一段故事，再现了美丽的水韵、中华文明的史韵和义薄云天的情韵。
水韵、史韵、情韵交织
国家大剧院音乐总监吕嘉先生曾经说过：“要听好的音乐”，歌剧也是如此。《运河谣》首演于2012年，情节曲折，旋律优美，精神感人。笔者认为，可以给她下个定义：这是一部“好”的歌剧。
《运河谣》，一部好听的歌剧
歌剧首先是音乐的艺术，动听的旋律是一切的基础。本剧音乐由旋律大师印青先生执笔。我们熟悉的歌曲《江山》《天路》《走进新时代》《强军战歌》都出自印青先生的笔下。值得一提的是，波澜壮阔的国家大剧院原创中国史诗歌剧《长征》也是印青老师的佳作。
唱词美——汉字的音韵
《运河谣》是一部中国题材，并以民族唱法为主的歌剧，在作词上，首先表现了汉字的音韵美。与西洋歌剧中人物主要通宣叙调对话和叙述剧情不同，《运河谣》在将宣叙调写得十分优美的同时，还适当地以念白点缀其间，让对话自然、流畅、贴近生活。唱词基本采用现代汉语的韵脚，这样，不论是演员还是观众，都会感觉唱段朗朗上口。
以第二场中一个片段为例。船行驶在运河上，水红莲和秦啸生摇橹而出，水红莲唱起了本剧的主题曲《运河谣》，这是一首民歌风格的歌谣：
“一条运河千里长，运河两岸是故乡。
杨柳桥头依古塔，千村万落耕织忙；
一条运河千里长，辛苦使得顺风船。
上水京师下杭州，骨肉分离年复年；
一条运河千年久，涛声浆影岁月流。
几多英雄从此出，青山夕照水悠悠。”
唱词共三段，每段一个意思，呈递进关系。编剧为每段安排了不同的韵脚，分别是江阳辙、言前辙，最后收在尤求辙，婉转，悠扬，好似歌声飘向远方，令人意犹未尽。
这之后是一段念白与水红莲小唱段结合的对话，二人说出“你就是七仙女下凡，你比七仙女还好……”“没见过你这样的人，说出话来，让人心里直跳”，自然而然地引出二重唱《灿若星辰的目光》：
“灿若星辰的目光，烧灼着我的心房，我见过你，我见过你，心在发热脸发烫。不知是那前世和今生，还是红尘夜梦长。百年修得同摇橹，千年修得难同当。”
全段是表达一个意义，因此采用了言前辙一个韵脚，并在最后点明“情无价，义无边”的主题。念白的过渡让两个唱段的衔接自然而然亲切，并且让两个本应各自独立的唱段形成了一个整体。
节奏美——戏曲与民歌做基调
在节奏的处理上，采用了中国观众最为亲切的方式。民族歌剧的来源，主要是戏曲的民歌，因此，如何借鉴戏曲和民歌中的有益成分，又具有歌剧的音乐逻辑是一个难题。《运河谣》在这一方面做了有益的尝试。
以水红莲的咏叹调《来生来世把你爱》为例。唱段由吟板起：“秦生啊，你不要来，你不能来”，转慢板“我知道有我在你一定会来，我知道我不在你才不会来，不能让你来”，接紧拉慢唱的两组排比句：“你不来泰山不会塌下来，你不来太阳才会升起来，你不来我的心才放下来，你不来关砚砚才苦去甘来。天不让你来，地不让你来，我不让你来。”经过散板“烈焰为我飞腾，激流为我澎湃”的过渡，转慢板“我为你，千死千生，九泉下也痴心不改……”最后又回到紧拉慢唱“我要走了，心意永不改。秦生啊，我今生今世，来生来世都把你爱。”并且在“叫散”中结束全段。
印青在歌剧创作中特别擅长运用紧拉慢唱的技巧，《长征》中的《奔袭之歌》也采用了类似的处理，让演唱和演奏在两个节奏上相互呼应，情节是紧张的，情绪是有张力的。水红莲的这段咏叹调明显由京剧导板——碰板回龙——慢板——快板的结构发展而来，吸收戏曲音乐特点的同时，保持了歌剧的音乐逻辑。这段咏叹调长达9分钟，结构分明，层层递进，因此毫不枯燥、扣人心弦。
特别值得一提的是，反面人物张水鹞的唱词粗鲁、野蛮，而且十分口语化，与人物的性格特点、文化水平，特别是恶霸船主的身份十分契合。在众多民族唱法的人物中，只有张水鹞采用美声唱法的男中音，音色粗重，通过聆听唱段，就可以想象出一身黑衣、络腮胡须的人物形象。塑造反面人物难，因为很难让形象突出而真实，而张水鹞这个形象可谓相当鲜活。
旋律美——朗朗上口，雅俗共赏
谈到本剧的旋律美，就不得不提到剧中四段主要合唱：贯穿全剧的《我们是运河的流水》，场景合唱《拉纤歌》《过瓜洲闸》和《大豆白米花生》。
这些唱段或深情优美，或有力深沉，或荡气回肠，或风趣热闹，让观众第一次听，就会被旋律抓住，能够听进去，而且喜欢听。这些唱段朗朗上口，演唱难度适当，可以作为群众歌曲供合唱爱好者们欣赏、传唱。笔者曾经在某公园中听到合唱爱好者们唱《我们是运河的流水》和《大豆白米花生》，当时的场景是令人颇为感动的。
《运河谣》，一部好看的歌剧
舞台剧在视觉上最重要的三点分别是舞美、灯光及服装。
舞美
本剧的舞美和灯光大量使用了写实的手法。剧组在舞台上按1:1的比例搭建了一艘明代运河客货船的上层建筑，室内外的陈设布置都采用了真实的物件。还有江南的粉壁白墙、北京的石拱桥和燃灯塔。当船只缓缓前行时，两岸山川、河中征帆缓缓向后移动，真实而有诗意。《拉纤歌》中，伴随着拉船号子一样的旋律，血色残阳缓缓移动，晚霞中船工们的形象形成了剪影，凝重而悲壮。
在《过瓜州闸》一折，天幕上呈现了滔天巨浪的投影，配合干冰烟雾和倾斜的船体，以及船工们的舞蹈，用写意的手法营造了过闸时的惊险气氛，再现了船工生活的艰辛。
灯光与服饰
本剧的四位主角，身份、性格各异，服装设计师通过不同的服装颜色、样式和质地，突出了人物的形象。
女一号水红莲是唱曲艺人，她热情、深明大义，而且富有灵气。红色是她的主色调。她共有三套服装。第一场出场与观众见面时，身着大红色褙子配玫瑰红色长裙，先发制人地向观众呈现水红莲的火辣性格。
投身火海一段中，还是这身服装，但是色彩饱和度更高，体现了人物的升华。
而中间几场水红莲在船上劳作时的日常服装，是略泛淡红色的白色短衣，配以浅朱砂红色丝绦，以及绿底红莲花图案，塑造了亲切质朴的劳动妇女形象。
夜思一折中，水红莲的玫瑰红色服装略显灰暗，突出了人物当时的灰暗心情。
秦啸生和关砚砚均为底层知识群体出身，因此服装均为“蓝衫”，但是两个人的性格完全不同，服装也有各自的特点。
秦啸生是正直的书生，因此不论是秀才的飘巾长衫，还是船工的短褐，都是很正而且略有褪色的靛蓝色。关砚砚是在绝望中寻找希望的孤苦女子，所以她的服装颜色中有偏暖的成分，配以白底青花补丁，显示了她的不幸，又暗示了她的“苦去甘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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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霸船主张水鹞一身闪亮质感的绸缎黑衣，配以短靴和造型夸张的挂饰，活脱脱一个靠黑心钱致富的暴发户形象。
船工、旅客、市民等群众角色的服装多为饱和度较低的中间色调，而作为穿针引线作用的“运河水灵”的形象则更为戏曲化，服装颜色采用水绿色，与场景中和剧情中的运河流水融为一体。
服装和人物造型的精心设计，让人物关系明确、人物形象立体，主要人物突出。
民族歌剧佳作
作为一名歌剧爱好者，期待着更多具有民族气质，并且极富美感的新作品出现，期待着她们像运河的流水一样代代流传。
国家大剧院原创民族歌剧《运河谣》
时间：2017/3/3-3/5
地点：国家大剧院 · 歌剧院
主创
作曲｜印 青
编剧｜黄维若/董 妮
指挥｜吕嘉
导演｜廖向红
舞美设计｜刘杏林
服装设计｜李锐丁
灯光设计｜胡耀辉
音乐指导｜黄小曼
形体指导｜肖燕英
合唱指挥｜孟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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