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的雨(散文)
(2010-06-28 09:53: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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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化
天气
泡子
六月的雨
巴山夜雨
雨滴
成都
原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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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类:
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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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滴滴答答的雨声打断了凉爽的梦,于是又回到了有几分闷热的现实。
外面下着雨,时急时缓,就像一位嘴碎的老婆婆,唠唠叨叨地说着六月,讲述着夏天。
看见窗外一会儿像颗颗珠玑成串落下的雨滴,一会儿似银丝条条随意飘洒细雨,于是我有了一种赤膊站在空旷的郊外的冲动,任绵绵细雨在我发稍滴落,冲刷那积攒多日的困倦;让一阵紧是一阵大大的雨滴肆虐地打在身上,浸泡一下已风尘仆仆蓬头垢面的躯体;抑或干脆来一阵倾盆如注的天际之流,荡涤一下灵魂深处,唤回浪漫的天真和纯洁的天性。但我低头看看瘦弱的行将老迈的的身体,只能自嘲地叹息岁月和人生。
我干脆打开窗子,一股强烈清新凉爽的风迎面扑来,我努力地嗅着,嗅到了花香,嗅到了草馨,嗅到了遥远回忆里的芳香,于是我醉了,醉在六月雨的梦里。
儿时家住在离河不远的平房里,每每到了阴雨连绵的六七月间,常常担心雨水大浸泡了房子,担心连绵不断的雨水会带来洪涝灾害,不过这是大人的事,而对于我们这些小孩子来说,分明就是进入了快乐无比的最佳时期了。
那是一连几天的连续雨水,或是一场大雨过后,真可谓沟满壕平到处是水,孩子们光着脚丫,或是穿一双极普通的塑料凉鞋,蹚着或深或浅雨水,行进在街头巷尾,就好像生长在水乡的人们驾着船行进在江河湖海中,那种新奇,那种惬意真的令人难忘。有时不顾大人的叮嘱,爬上河坝看一下比平时增宽几倍十几倍的河面,从那时起就体会到了什么叫烟波浩渺,那就是我记忆最初的海,是永远神奇难忘的水域。
后来到了山东工作也经历了一次,几天的大雨后,冲坏了公司的一处围墙,恰巧墙外是一鱼塘,公司的地势低,大雨过后鱼塘的鱼顺着围墙的缺口流进了公司大院,全公司几百号人都在一尺多深水的公司院内摸鱼,那场景过了好多年不忘。记得当时和夫人一起抓到一二两大的鲫鱼二三十条,着实美餐了一顿。
那时如果是遇上阵雨,那就更令人高兴了,我们会拿上一块牛皮纸或是破塑料布,在河边等待雨来临的时候,将衣裤包好埋在河边的沙子里,然后一头扎在河里。此时,豆大的雨滴打在水面上,发出的声响就像经久不息的掌声,使我们早早体味了一把众星捧月的感觉。最好是能遇上一阵倾盆大雨,那时你就会感觉到天就是水,水就是天,河就是岸,岸就是河,仿佛置身于无边无际的硕大的水族箱里,真的变成了一条鱼,正无忧无虑的畅游。大雨过后,太阳顷刻间会探出头来,往往伴有云蒸霞蔚的条条彩虹,此时我会赤条条地躺在沙滩上,晒着太阳,看着彩虹,就好像进入了仙境。
一场大雨或是一阵连雨天过后,随着宽宽的河水的慢慢退去,河边出现大大小小的河泡子,这便是抓鱼的好去处,于是便施展各种手段来逮鱼。泡子小的可以用蹚浑水办法,就是一人或多人将水搅浑,泡子底的泥沙泛起,水中缺少空气,鱼便会探出头来换气,这时用手或是用专门用来捞鱼的小网子,就可捞起一条条的不大不小的鲫鱼、鲢鱼、鲤鱼和鲶鱼。如果泡子稍大,人少了就不足以把水搅浑,就要采取下手摸的办法抓鱼,将两手在水底慢慢的合拢,这时潜藏于水底诸如脚踩泥沙形成的坑洼处的鱼,就会被你摸个正着,用这种方法逮到的鱼多为鲫鱼。还有一种方法,两个人拿一块较大的纱布或是纱网,每人抓住纱布的两角,使纱布的一条边贴着水底,另外一边在水面以上,就这样拖一段提起,再拖一段提起,就会有很多大大小小的鱼被捞上来。当时的这些乐趣很多是丢弃了相当多读书时间换来的,真可谓有得有失。
随着时间的推移,环境的改变,家乡也早已没有了从前的意境。但每当进入六月,当一道闪电划破天际,伴着轰轰的雷声落下的大大的雨滴,那雨水宛若流进了心田,流回了童年,唤起了逝去多年的梦。
唐朝诗人李商隐在《夜雨寄北》中写到:君问归期未有期,巴山夜雨涨秋池。何当共剪西窗烛,却话巴山夜雨时。说的西南地区巴山夜雨的奇特的自然现象。而我说不止在巴山,不单单是秋季,在富饶广袤的成都平原上,即使是郁郁葱葱的六月,仍是那多情迷人婉约缠绵的夜雨。
成都平原上的雨好像有灵性,年降雨的六七成都放在了晚上,就好像知道人们的喜好,留足白天的时间让人们劳作休闲。而当你倦怠困乏时,淅淅沥沥哗哗啦啦下上一场雨,就像大自然的交响乐团奏起恬静优雅的小夜曲,伴你进入甜甜的梦乡……当东方现出鱼白色,老天收起她的缠绵,留下的是湿润清新和晶莹欲滴的希望。
成都六月的雨好像爱人的倾诉,年轻时羞涩缠绵,中年时的体贴依恋,老年时的絮叨回味。成都的雨像爱人的抚摸,没有电闪雷鸣雷雨交加,没有大雨滂沱一片汪洋,没有阴霾密布阴雨连绵。成都的雨更像爱人的渴望,渴望着大自然的慰藉,渴望爱情收获和希望,渴望如诗如画的梦里田园。
这就是六月的雨,北方是气势恢宏张狂的泼墨大写意的巨幅画卷,而成都分明是笔法细腻寥寥数笔勾勒出的的淡雅小品,我当然都喜欢,当然都爱,并且深深地爱在心里。
清晨时分,外面的雨停了,成都的雨停了,而那遥远的北方的雨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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