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在成长,从来未长成
(2011-06-05 02:55: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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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长长成不敢想梦想信仰杂谈 |
一直在成长,从来未长成
曾有很多设想,曾有很多梦想,现在有很多不敢想。
——题记
一
2011年6月3日19点20分,阿杜两腿发软、心跳加速,牙膏大声喊着“生了”,而后跑进产房又出来,更大的分贝铿锵有力:“是男孩!”。阿杜和牙膏都是我初中同学,他们的外号都是我们当时我们语文老师命的,阿杜全名杜尚吉,牙膏本名高雅。牙膏的妈妈我们老家县医院的医生,当天她正好在医院。
印象中,阿杜还常常是那个坐在前排,课上课下一样活泼、爱踢球、数学超好的男孩。两年前的夏天,我高考结束,阿杜说如果同学聚会,可以选择他的麦克斯快餐店。那是初中毕业相隔三年之后的第一次相遇,而他早已是连锁店的老板,长高一大截,蓄了胡子。当时弟妹和他一起打理,他们是在学计算机时候认识的。
碰杯时,阿杜说:真羡慕你们,可以上大学。那时候,嘴上不说,心里还有些骄傲:自己在成为精英的路上。
去年5月2日阿杜发短信,我要结婚了。婚前两天,村里张罗张贴喜联,阿杜说,你是中文系的,给我编辑两副对联吧。绞尽脑汁,发送了两副对联,算作贺礼。其中一副上联是:嘤鸣求友,窈窕淑女算冬菊;下联为:佳人寻偶,谦逊君子属尚吉;横批天作之合。冬菊是弟妹芳名。
收到了赞赏的回复,却突然有穷书生的自喻。
暑假,初中同学聚会。到场不到半数,很多已经联系不上了。看着快要泛黄的合照,才知道好多同学的名字已经叫不上来,尽管面孔熟悉。偶然在大街上碰到,大多会选择擦肩而过,无语离开。
听说语文老师因为心肌梗塞提前退休了,一直想去看望。又怕老师叫不出自己的名字,翻看当时的周记,看到一篇牢骚文章后有老师红色的批注:这,就叫成长。
二
2011年6月1日,上午三节课后,碰到某舍长,一番寒暄之后得知,她要去超市买棒棒糖。她笑着说,谁让我是宿舍老大呢。她的笑在阳光下好亲切,好温馨。进宿舍楼,传达室门口的小黑板上多了些惹眼的字眼:热烈庆祝“六一”国际儿童节。自古英雄出少年,而今事业待少年。下午,贺词下方出现黄色的一行粉笔字:老头和学生共同怀旧。晚上,和小郭、小久聚餐,大家举杯,第一杯为“儿童节”。却忘了是为了逝去的,还是为了想珍藏的。
中午时候编辑短信:值此六一儿童节盛日,仅代表个人向你说一声,想你了,好好的!风雨无阻,热爱生命,有一天会看到世界的背!群发给高中同学,跃哥第一个回复:谢谢老班长!而后又收到类似的“老班长”称呼。尴尬的感动之余,想到高中三年班长的经历,得失早已不能衡量。
很多同学说,看收发短信条数及校内状态变化能发现一个现象:大学民间对“六一”儿童节的热衷程度远远超过对“五四”青年节的追捧。有些讽刺,有些无奈。
想起青年节那天,只收到两条短信,秋水说:青年,节日快乐!并希望我能把院报《五月》给他邮寄几份。我告诉他,今年的这个节日我感到很沉重,渴望在《五月》里能找到些安慰。另一条短信,刘帅说,我做了一个梦,你成了一个大官,权重,钱多。我开玩笑说,白天做的?他回复说,可能是中午吧,爱钱,爱色,骄奢淫逸,无恶不作。
晚上,“五四青春诗会”彩排,我没有回复刘帅的回复,更是不知如何下笔。隐隐约约感到,这个梦像是在暗示,像是在警示,像是霹雳惊雷。整理活动剪影时,我重新审视那场晚会的主题:青春承壮志,永远跟党走。
三
2011年5月21日,我请假回了家。大姐问,你是不是失恋了,没什么事情回家干嘛?没有恋,怎么失,我就是想回家休息几天,不回家才需要理由。躺在自己的床上,翻着小学的、初中的、高中的日记们,经历拔罐、火疗之后,感觉精神抖擞。
才勇知道我回家后,说要小聚一下,去镇上吃烧烤。
才勇是我的小学同学,我们认识十年了,从未间断过联系。他是我们小学时的风云人物,成绩优异,书法、棋艺在同龄人中无人能比。初中时也是名列前茅,只是初三时不堪压力,选择了退学。回家后,《道德经》和书法陪伴他走过了低谷。现经营某特产礼品店,自诩为“小卖部部长”。办公桌上放着《诗经》、《唐诗宋词三百首》、《老子》等,他说最近在临摹《与朱元思书》,还置办了新的文房四宝和印章。
从去年开始,家里就催他的终生大事了。寒假时候,我们一起去参加建刚的婚礼,建刚是我们的小学同学,新娘是小学隔壁班的女同学。那天晚上我们七八个相识十年的同学坐在一桌,其中六个上大学的,能喝的不能喝的都醉了。
又要了几串马步鱼,九点多了。酒将足饭将饱的时候,进来两个女人。带着几分醉意,我还是一眼认出了路雪。和她一起的是洪雪,她们也是我们的小学同学,小学毕业后就没有再见过,此隔足有八年。路雪的师范“三二连读”已经完成,今年准备考县里的教师编制。而洪雪在去年已经结婚。
觥筹交错,笑声与叹息缠绕。那些人、那些事此时变得格外亲切,老师们在脑海里依旧神采奕奕,拿粉笔的姿势和扔粉笔头的神态历历在目。同学间愉快的不愉快的碰撞,突然变得清晰可见:操场上的对阵大战,教室里聚众声讨某某和某某。
老板娘说,十一点半了,我们要打烊了。我们才意识到时间的流逝,我和才勇晃晃悠悠,说着没事、没事,看着她们离去,这一别不知会是多久。
第二天醒来,整理小学时的一些文本材料。妈推开门说,峰峰三天后结婚,峰峰是我的发小,而且比我小十几天。一本杂志样的书从手中掉到地上,我定睛一看,是我们小学时花了一个假期编辑的学生刊物,封面还是才勇题签的字:成长的足迹。
四
2011年6月的某个中午,拨通小辉的电话,本想问一下他最近的情况,却莫名地无厘头了。
“喂,你好!是小辉吗?明天十年聚会,你一定要去啊,可以带着孩子。”
“什么十年聚会?”小辉有些摸不着头脑。
“我们零九文学院的十年聚会啊,你忘了?”我依旧义正词严,一本正经。
“不是,你在哪?你怎么了?我们在打台球,你来不来?”
“啊,我在车站买票,明天到曲阜。”撒一个谎不难,难的是为一个谎言要编织更多谎言,更难的是面不改色心不跳。
“你到底怎么了?没有喝多吧?还是让琨儿接吧。”
“石头,怎么了?什么十年聚会?你没事吧?”
“你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今年是几几年啊?你明天也带着孩子去吧,在改建后的东门。”
“一一年啊,什么什么啊?什么东门改建啊?”琨儿不知我所云。
“今年不是二零二三年吗?东门卫生不达标,很多饭店使用地沟油被央视曝光,已经改建了,你不知道吗?”我坚持云里雾里。
“好吧,你在哪?你现在哪工作?你有孩子了吗?和谁结的婚?”
“我在大学教书呢,有孩子了,呃,呃,你不认识她。”
“好吧,那我和谁结的婚啊?”
“我不认识,你现在不是在地税局上班吗,我上次见你的时候你还是单身呢。”
“你是不是喝多了?还是让广哥和你说吧。”琨儿以为我这是醉话。
“喂,你怎么了?真得喝多了?”
“嗯?你好,请问你是?”
“我是广……”
“哦,哦,哦,广哥啊,好几年不见了,明天十年聚会你不会也忘了吧……”
……
事后广哥说,当时以为,要么是我穿越了,要么是他们穿越了。
很想知道十年后的自己是什么样子,曾有很多设想,曾有很多梦想,现在有很多不敢想。聆听风的呢喃:这,就叫成长。
五
2011年6月的某个课间,看到雯姐在身后,想起最近《五月》要做的大学生信仰专题,决定先问问身边人的意见。
“雯姐,问你个事。”
“什么事?”雯姐莞尔一笑。
“你凑过来点。”我示意这是悄悄话。雯姐笑而不语。
“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问个问题。”
“你问吧!”雯姐凑过来,不解我的神秘,或者是神经兮兮。
“你,你有信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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