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月光下的村庄
(2010-04-20 15:27:40)
星星暗淡了，月光皎洁，普照大地。我暗自对自己说，这不是白日，做梦。
枝头桃树发芽，拱破了桐色粗糙的树皮。脚下，去年秋天的落叶，发出“吱嘎嘎吱”声。既然平日的梦里没有声响，那麽有声响的就不是我的梦了。
是的，我不是在做梦。
银白的光铺满地，“哗啦啦”的流水声泄露了脚旁有泉的秘密。你这泉水而上。这里的山世上没有刻字，看来很少有人来此一游过。借着月光，伸手去摸，石块上甚至没有干柴划过的痕迹。不知这些证据可否证明房源无人居住呢？
突然分不清是流水的欢笑声还是孩童嬉闹的欢快声。一样的清脆悦耳，一样的沁人心脾。我开始寻找那天籁般的声音……
不知这里是否仍处人间，方才清楚的见到桃花发芽，怎麽月向高处约有桃花盛开呢。谜，惑。我继续前行，桃花开得更胜了。月光下，一张张笑脸美不胜收，这边的歪着头，那边的伸着脖;亲切私语，相比她们也留恋这难得的月光，不忍睡去吧。
那欢笑声渐渐成了追逐打闹时发出的声音，还有“噼里啪啦”声，可能是鞭炮吧，我猜。不过，大脑皮层捕捉到一个信号：附近有人家。也好，只顾赏月，竟忘了腹中没搁月饼。若有人家，交谈几句，讨个月饼，抑或是造次留宿，也算给别人一个造浮屠的机会嘛。
连续拐了几个弯，终于见着一束光。一阵惊喜，我快步向前，扶着山石下阶，山阶没人凿平，没人打理，落英满路。火光渐浓，仍是一束。原来是一道天成的缝隙，火光从此处挤出。我凑到石缝旁，满怀欣喜：真的有人。三个一伙，五个一堆，男女老少，笑容可掬。
有几个孩子仍在跑着，追着，笑着。大人们几个围成一圈，谈笑时时而拍掌，时而开怀。不是鞭炮，一旁的火堆正奏“噼里啪啦”交响曲。我确信这就是我要找的天籁。我抬起头，借着火光推断这是一千年古洞。洞中陈设简而不陋，全而不精，美而不华，全是生活必需之物。倚着山墙，极目远望，百米外有些耕地，作物长势正旺，一派丰收景象。
一位老者，蹲坐在一旁，吸引了我的目光。他一只手指着一树桩，嘴巴一张一合。我使劲伸脖子看：原来他的手指点着桩上的圈圈，每点一圈，嘴巴就张开一次。啊？！他在数年轮！想起孩童时候数星星，可他为什麽要数年轮呢？真想挤过去问问，他数了多少，为什麽要数，数了多久……
一位姑娘，抬着头，痴痴地笑。笑得那麽迷人，那麽烂漫，那麽纯洁。不知她头顶的天空又怎样迷人的景象，我忍不住好奇。转身换个角度，张望她头顶的天空：月是一样的月，星是一样的星。她仍在笑，像一朵盛开的芙蓉，清水中秀出的芙蓉。她的头上插了一朵花，也向她一样笑着。
她们都在笑。
他们都在笑。
我想我还是离开，就当从未踏足过这片土地，没见过这躺在月光下的村庄。笑着离开。
或许，这只是一个梦。是的，一个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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