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诗》2022.3上半月刊发

散文诗：真实的果实

李 奕

真实的果实

雪线与鹰唳共同进退。流水与森林、田野和烟火形影相随。

我一直在追溯自己存在的证据。千万年辗转漂泊，或曲或直，或深或浅。一具皮囊，旧了又新，新了又旧。

虽然藏于黑暗背后的星光一直熠熠生辉，真实的果实却隐而未现。

日子细小，如尘埃般，一粒粒悬浮空中，杂乱无序。当它们再次以光明的样子聚集，星辰就会从中而出，真相亦会从中而出。

真实的果实悬挂在枝头，散发出生命成熟的香气。像梦境，一层一层，拾级而上，吸引我进入爱的深处。

庞大又圣洁。

女神

天上，星宿如流；地上，行人如流。

我在如流的人间轮回徘徊已久。

那些切近的，与我擦肩而过；而遥远的，却始终遥不可及。

星星在天幕上涌动着，不眠不休。她们凝望着我，期待着与我重聚。千年如一瞬。

尘归尘，土归土。是时候向这世间挥手作别了。

我会上升，上达到天穹，如星辰一般注目你、守护你，热切地期待与你重聚。

而你，会为你的孩子们指认那颗闪亮的星：

“看！我们的女神，我们的亲人，我们的未来！”

 幽居

雨花拆去千根骨头，才在大地铺平自己的道路；鱼儿剔尽所有尖刺，才模拟出飞鸟的姿态。

轻声说话，或者沉默不语。让世界安静下来。

假装独自幽居，像位世外高人，不为所动，甚至以为世界已然不复存在。

学会与自己相处，与自己和解。

外面除了自己什么都没有。

想像一个新的世界：鸟儿婉鸣、碧翠环绕，清风和花香在心间回旋。

一切美好，再度清晰起来。

回家

对天空和海洋追寻是一种宿命。生而为人，不是喜欢仰望天空，就是迷恋眺望大海。

日月星辰出自深不可测的渊面。而我，总是喜欢沿着星星的踪迹找寻一条回家的路。

泡沫破灭了又涌起，像一个个无限的死循环。又如我们生生世世的轮回，永远朝着幻灭奔去，在无尽苦难的摔打中试图找寻出路。

回家，回到我初生的地方。那里有光明和快乐。我常常在翻卷的泡沫中仰望星空，寻找一条回家的路。

一半海水一半星辰。我已经漂泊太久太久。

现在，星星们要为我开出一条光的道路，让我乘着光的翅膀，飞升而起，向着星空，向着家乡，向着光和爱的源头。

终于，那日子近了。

越来越近了。

终于，我要挥手道别。

启程回家。

醒来的时候，我已躺卧于你的怀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