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一日, 代表暑假結束。開學了。

印象中的暑假, 是真正的假期。能夠睡至「黃朝白晏」, 經已是夢寐以求。起床過後, 和弟弟玩玩大富翁, 或砌模型、打遊戲機、聽收音機, 或跟媽媽到鄰家「耍樂」, 與孩子們渾渾噩噩的便一個下午; 晚上便應酬一下父母, 做一頁暑期習作。套用今日的述語, 那是真正的”HAE”, 然而, 我們又不會叫悶, 亦不會嚷著說不夠充實。回頭一看, 才發現那些無事忙的日子, 反而最彌足珍貴。

今天的香港人, 凡事只講效率, 成年人連出外旅遊的行程都要排得密密麻麻, 認為這才叫「假盡其用」, 誰不知個個弄得筋疲力竭, 根本沒有真正休息過。他們亦將同一套邏輯加諸於子女身上。早前筆者問學生: 「暑假做過甚麼?」 他們有些要忙著補課, 不用補課的便要補習, 或被逼爭取時間去學溜冰吹笛花劍西班牙語等等, 又有些要忙著做暑假工。暑期裡人人都變成大忙人, 甚至比上學的日子更勞碌。難怪有學生嘆著氣說: 「終於挨完個暑假喇!」何苦呢?

記得某年開學, 同學們都說筆者的膚色黑了許多。那個暑假, 我時常趁著陽光普照的下午, 躺在家中的窗邊「曬太陽」。今天曬左手、明天曬右手, 然後左右腳、面部、肚子… 總之, 每天曬一個部位。看著身體每天黑多一點點, 竟然頗有成功感, 開學日聽見同學都說我黑了, 更是深感滿足。而在那個漫長的暑假裡, 我就只做了這麼的一件無聊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