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人投诉笔者缺乏集中力, 口中的话题转变得太快, 脑海永远不知在想甚么, 别人说话时总是心不在焉。所以, 我时常忘记自己说过甚么, 又经常接收不到别人的意思。为了这个问题, 进行了一次深层次的反思。

人有两把声音, 一是用口发出的, 我们称为说话; 另一是内心的自言自语, 有人称之为思想, 有人叫它作心声。

说话是「单声道」的, 在同一时间里, 我们只能说一个字, 表达一个意思。但心声是「多声道」的, 可以同时涌起多个不同的念头, 有时还会有音乐伴奏。说话尚且有纹路和逻辑可言, 但心声则杂乱无章，抽象空泛，不着边际。心里的念头可以互不相干, 有时又互相牵制, 而且更可随时「转台」, 这下子在发白日梦, 下一秒又忽然探讨人生哲理。

说话大抵还可控制, 只要闭口不言, 我们便可沉默, 但心声则很难操控。它没有一个「开关钮」, 即使是静静的坐着, 但心里仍然有几百把声音在说话, 令人心烦意乱。明明不想去想的事情、不应触摸的感觉, 却总是澎湃地涌上心头，躺在床上，身体疲惫不堪, 心声却欲罢不能, 于是, 又迎来另一个失眠夜。

笔者大抵就是一个内心比嘴巴更健谈的人。很想专心说话、集中聆听, 但心里那位过度活跃的孩子却总是不断说话, 又喜欢跳来跳去, 以极高的频率在转换话题。 于是, 外表的那个我, 便永远看似心不在焉。

结论是, 自己和自己说得太多话。我不单需要言语和环境上的宁静, 更需要内心的安静, 可惜, 这亦是最难做到的。有苦, 自知; 有口, 难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