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多月前与一众好友饭聚, 大吃大笑, 不亦乐乎, 席间拍了数帧大合照。日前, 其中一位女性友人, 很有心思地将照片冲晒出来，还亲自将照片逐一派发给相中好友。笔者从她手中接过相片, 当然深深感动, 但看着照片, 觉得有点不对劲。

我反复地观察相中的她和眼前的她, 大感疑惑: 「为什么, 相中的你好像有点不同?」其实我已问得很婉转, 相中的她纤巧苗条，但眼前这位友人，明明是珠圆肉润, 而且，她从来都是这样子。她毫不尴尬的回应: 「好看吗? 我用Photoshop「执」了两晚! 」我也不和她客气:「但这个人… 怎会是你呢?」她说: 「当然要留个好印象给所有人!」笔者顿时语塞。

照片, 本来是用来纪实的, 快门一按, 此情此景; 通通收录在那一格菲林里。拿着数十年前妈妈的老照片, 我们可以肯定是那时那地的那个她, 毋庸置疑。但拿着今天的数码档案, 原来内容可以随意合成, 颜色又可以重新组合, 肥可以变瘦, 没有的变成拥有, 不小心合上了眼, 也可以重塑成两眼放光，我们还怎能肯定相中出现的都是千真万确?

摄影的纪实功能正逐渐褪色，反而成了满足个人欲望和幻想的工具。早前埃及某报纸，为了突显其国家的「威武」，竟将奥巴马访问埃及时的合照大肆修改，令穆巴拉克走在正中央，奥巴马只跟随其后，事件变成国际笑话。讽刺的是, 我们都痛恨别人或别国窜改历史，但同时，我们亦不断将一些修改过的材料放进历史里。正如笔者那友人一样，假以时日，她也可以拿着照片，跟自己的儿女说：「妈妈当年也很苗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