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作十二

乡情

(外一首)

       斜月

今晚有月

只有半边照我

另外一半呢

许是你窗上那半轮

多像倾斜的酒盅呵

向我倾泻

向你倾泻

传说 梦幻 憧憬

我的心是贪婪的

但只要银河里一滴就够了

仅仅一滴也会使心的湖泊涨潮

托我生命的航船远行

世界是为我而存在的吧

一棵草 一朵花 一声虫鸣

在我看来都是诗

印刷在记忆的册页

明月照耀

品读一生

你呢 是否和我一样

也渴望举起明月碰杯呢

   讲故事人的故事

孤独的日子本来是平静的

如果不是祖母的祖母

一串串玛瑙一样的故事

触怒了过敏的神经

故事里的狐狸精真的复活了

小院下了一场石子的暴雨

咒语 唾沫和拳头

淹没了所有故事的结尾

现在谁还记得她呢

除了那棵孤独的黄角树

满院子徘徊不去的

是陌生的邓丽君

1986年发表于

<<青年作家>>第八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