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  (外一首)

没有被沉重的十字架压垮

我又在高高的脚手架上站牢

生活向我转过身来

投给我温柔明媚的一笑

简陋的庆贺

一瓶白酒 几样菜肴

富有的聚会

小屋里挤满新闻 方案 争吵

冰凉下沉的心在暖流中浮起

春风鼓荡重新升起的帆在飞飘

我把忧郁按碎在烟灰缸里

和昨天的尘灰一起倾倒

把大堆烦恼关在门外

我们对着明天和世界举起剪刀

脑后的辫子 肮脏的裹脚布

古旧的破衣烂衫统统剪掉

希望把我们这群微不足道的人

打扮得容光焕发

面对蓝天上的白云 我们醉了

脸上没有愁容 只有微笑

自从找到明天和世界作伴

每过一天我都要自豪地说 很好

夜

你说

一到夜晚就格外胆小

你怕什么呢

让我走在前面吧

你看

那隐隐绰绰的是树影婆娑

那忽明忽暗的是磷火闪耀

你听

树叶儿轻轻唱歌

小虫儿欢快鸣叫

四野多么幽静啊

除了我俩的心跳

多情的夜啊

用安谧宁静抚慰疲惫的神经

温柔地守护无数美好的梦

把光明悄悄从怀中递给明朝

来 大胆走吧

让我们手挽着手 心贴着心

只要不在黑影面前闭上双眼

就是漆黑的夜里也会走到目标

1982年发表于《青年作家》第11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