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和从前所属的一切

渐远渐行

停留上一次回头时间无可企及的云束

悲怜大地被更敏捷的托起

再一次从天边寄来多时

马桶好似从笑声中由远及近

倚音而坐

 

在幻听的盲音中消化

微不足矣

继续倚音而坐

 

一丛丛尖叫哭泣牵扯寂静而迟钝的墙

墙上滚着影子

我监视着影子由远及近

 

一个小小的人浮在水面

她指着影子

一动不动

管道 四散而去

暴露了铁锈藏在盲音后顿失的味道

进一步识清

只见她指着影子后的我翻着眼皮

接受来自心底的声音

 

兴奋之余

将“小小”捧在手心

既然这一稀罕且被赐予至高无尚动力的生命

使我更加铭记自己

以便更多注入鲜活赋有奇迹

 

开始凭借这爱的骄傲和赞誉

每天练习托举

难道只为托起我俩 还是你

两条不同道路在触碰后必然产生交集

交集是违背自己  粉身碎骨的代价

所以我仅有能力托起你

在新的猛烈和深刻中

陷入更深地深刻和猛烈中去

 

你也学着我的样子

练习托举

只是为了有一天能够托举自己的心到处游历

默然不语的我抬头望天

那块浮云突然被你的话语折回光亮

撒在空旷的光亮只隔着一层玻璃

悠闲地挥手作别

携着或许承重或许承轻的命运

我相信

你也看到他的离去

伸手可触的离去

而伴随着一阵锐角冒出的痴笑

是我在笑

看不见锐角

却隐隐的痛

 

我带“小小”品尝了心里每一个地方

除了浮云和白壁

在另有噱头的一处

“小小”感谢着我带她练习托举的信心

把这份渗出锐角的信心还原给愿望

重新修补

重新变得更加清澈 鲜嫩而透明

释放不出的爱藏在背面

它的光亮足以照出自己

我的愚钝 慌张 恐惧流遍全身

以更快的速度回避光亮转瞬而过的真实

 

“小小”足以托起自己的心

还可将其掷到很远的距离

她仿佛猜中我的心思

解释等待排队的契机

现实一眼望不到边

需要返回驻地

 

哽咽在笑声中默许

和你相比

我已不再年轻

只是每天散淡重复着时光和零碎浮在空中漫步的回忆

 

如果真有那么一天

尽快离去

趁我还没做出决定

趁我还没有杀死自己

 

“小小”低着眼皮

随口道声“不会”

接着笑而不语

 

从彩色的链条中提取黑色加以配制

说不出的颜色在近似疯狂的逼迫下现形

“小小”答应在我心里留下记号

每天倒数就可以

链条不懂数字

可否牵住它的住处重新标记

这需要变成奴隶长睡不醒

于成熟之时茧生出第一抹刺眼的光亮

再加以托举的协调和灵活性

 

还是重新开始

 

没有重新开始

 

我想

全然是被你看透

最后歇斯底里似的千言万语

将自己暴露无遗

 

我坐在窗边

没有倒数

继续反复填进冲去

也故意忘记把马桶 白壁圈起

 

在没有早晨的一天

没有了“小小”

和我料想的不偏不倚

关于发生的一切

不得不说

是一种不大不小的伤痛

这伤痛爬进满目疮痍 到处空洞可寻之眼

斑驳充盈无瑕胴体在有限灼光中延缓舒平

感觉席卷丧失的平地

 

我打听着每一个方向

指使影子们打听每一个过道沿途生活的邻居

他们大声地笑

被劫持的哭泣僵在脸上

神经不曾错乱在孤独一隅飘出

抽紧的青筋攀住头发横竖纠结

胡乱舞蹈着咏叹调

转过身

只当所有笑声都在传达一种意义

或许

这也是一种快乐一种悲伤

那些闪着希望的芒刺无可幸免从击穿的脊背中长出“小小”的手臂

被抓绞被吸干

 

从拔出的空穴学习倒数

那几度残缺弥合数字与伤口的界限

重复咒语飘忽白骨之上

枪口只射出了一道冷光

 

我受够了重复

受够每天除了冲水撩惹铁锈后仍留下的声音

在结束之前

发誓以死而后生的心找回你

即使未决 即使破灭

 

纵身跃入白壁

那些过去的和即将在过去的

抚在我怀中

闪着光芒的进取

 

乘着这道光芒

我变成黑夜中带着湿气温存的嘴唇

俯冲下去

 

幽远的管道中

成群的抱着太阳的人在等着

学会在水中飞翔 在黑暗中展望

 

呆的时间久了

指头和指头之间生长一种透明的皮

凸兀的眼睛被鼓捣被揪起

 

和成群的人一同醒来睡去

让众人呼吸灌进我的心

无可适从的进取

掀翻了人群和承载着小小光芒的不可预见

借以将过去 未来并重出现的预见

见到“小小”

 

她一动不动

捧着自己的心坐在原地

一起走吧“小小”

我低声附和 微笑

遮掩了挂满倒刺的身躯

脊背被顶得斜倾

仿佛听着众人招唤挤破一层又一层无病呻吟

 

而“小小”无动于衷

零星的微笑塞满嘴角

当我走近一步

那充满中坚力量的否定横在咫尺

旋即而成的间隙卡住回复招唤的祈祷

一切在夹缝中生存笃定

 

伸不出手指

连着透明皮囊愈发清晰

最后一次折回

最后一次透过挡住眼睛鼓起的手

俯到耳边轻声细语

 

就这样吧

为了穿过遮住双眼鼓起的手

为了不得不穿过的黑夜

让我随你去

 

我毫不留情地冲进那些怀抱太阳 一动不动坐在原地的人群

于是

一切变得理所当然

理所当然地坠落

理所当然地凝结

理所当然地无法穿过遮住眼睛鼓起的手

 

勾住眼睛一双双指向后方

毫不留情吞下“小小”

继续高举双手对波澜汲取从头至尾 有所搜刮式的忏悔

原谅我“小小”

不胜所料

我早已将水贮满整个身体并澄清她能所及之处

那里没有抱着太阳等待的人群

没有在走投无路的绽放中互相依托换取生命

你可以安全放回自己的心

因为永远有另外一颗为你高举

 

我像一个撒气的球体

重新返回生命

搜索着从马桶口投射出的透明勒令

拖着一身自己

 

风蜷缩住眼窝

感触

一点点淤青滞留下孕育毛孔的借机被留意

心跳声裹着每转动一次的咸咸味道

胸口中间一半无关一半有意

 

割断一边的流淌

让轻轻的风轻轻的放下

留住眼窝原地打转在每分每秒安然度过

天使和着层层步履 为我折上一个角

边角在凝视中淘尽眼窝沙粒的边角

向天使借调使命

 

不断的敲门声

沿途交换命运苟且喘息的幽灵和我无关

如果他们胆怯春天将至前一片漆黑枯谢

就该由白壁成为装点

而春天必然将偿付不清的光阴归还于命运

所以漆黑枯谢等同于春天

 

我无需再等待春天

因为“小小”在腹中有恒无别

我捧着肚子温存着微笑着

今夜以后无需再填进再冲去

在满是天空的颤抖中

华丽转身

醒来睡去

“小小”在心底最深处走过

有关的留不下的在穿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