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8 8月24日
多云 加格达奇→内蒙古牙克实图里河→根河→额尔古纳室韦
23日晚,K7042次准时离开漠河县火车站。正点应在凌晨三时许到达加格达奇。这次旅行漫长而最艰苦的一段由此开始。双层车厢,很空,大约每半小时停靠一次,上客下客频繁。看来,当地人是将这趟火车当作公交车使用的。
无法入睡。
思路鲜活,跳跃。
行走的意义在哪里?行走是释放,是救赎,用空间的移动消弭了时间的停顿。时间怎么就停顿了?因为简单重复,无休止的重复让人厌倦。释放说得通,救赎呢?对自己的亏欠,很久以前的。不是自己欠自己的,而是那个时间,那一段时间的存在亏欠自己的。若是1970年代就能够如此自由地行走,结果是什么?1970年代,最快乐的事情是哪一桩?暑假,一早出门,徒步,当然只能徒步,一口气从老城区的中心位置走到玉泉,然后折返,全程大约15公里,三个小时左右。最初的行走。所有的快感集中于对空间变换的感悟。然后呢?能够与此相提并论的经验,是第一次飞行,成都至上海,需消耗48个小时的铁路路程在120分钟后归零,刹那间,没有更合适的概念可以形容,人成了孙猴子,用最短的时间到达最远的空间,崭新的空间。
从此渴望旅行。
然后,设定目的地,设计线路,设计各种交通工具的组合,设计日程,往往还要加入不确定的因素。为什么?建立并保持一种惶恐不安的心情。为什么需要惶恐?
以不可知的惶恐改写已获得的陈痛。
……
凌晨三时,加格达奇到了。
走出车厢,感受到的是凛冽的寒风。尽管已经穿上所有的衣服,也不能抵御大约5℃的寒冷。幸好,车站对面的餐馆还在营业,一大碗热汤面权且御寒。
过四时,天色渐明,找到邮局,往邮筒投了信件。然后进了候车室,一直等到K7093次慢腾腾进站。
加格达奇,很奇特的地方。按地理位置,属内蒙古,在呼伦贝尔市的辖区。但按行政管理,却不归内蒙古反
归黑龙江,黑龙江的行政区划都标明“大兴安岭地区行政公署驻加格达奇区”。换言之,加格达奇竟是黑龙江在内蒙古的一块飞地。究其因,可能是由于几十年这块地区的归属变过来换过去造成的。
K7093次非常拥挤、嘈杂。长途旅行到达加格达奇,睡眼惺忪的旅客醒过神来,开始进早餐。邻座的一家三口,堆满了一张桌子的食物,三桶康师傅,真空包装的鸡爪,面包,火腿肠,冰红茶,葵花籽,居然还有一罐啤酒……。看得目瞪口呆,按这么个吃法,这个世界真不够我们吃的。但换一个角度,如此消费,经济一定很快走出低谷。
车速很慢,一会儿停一下,而且停的还不是正经车站,都是些“工区”,连站台都没有,这趟车,也就是铁路员工的通勤车。
大约十点半,列车到伊图里河站。看似一个大站,很多乘客上下车。犹豫中,不知图里河与这个伊图里河是个什么关系。但从图里河的到达时间判断,应该不是这里。后来才知道,在伊图里河站犯了一个错误,如果当时依照直觉行事,哪怕询问一下列车员,就好了。
十二点钟,K7093次到达图里河。图里河镇在牙克实境内。出站向的哥询价,的哥开价100元。感觉不对,似乎不应该这么贵。步行没多久,的哥开车追了上来,说最低80元到根河。于是就和的哥探讨说根河也就十几公里怎么要这么多。的哥说,图里河到根河,40公里出头,不贵。然后,的哥说要去根河,应该在伊图里河下车,那里就隔了十几公里。噢,原来如此。
既来之,则安之。上了车,顺便在图里河邮局的邮筒里寄了信件。再用了半个小时时间,与铁路背道而驰,经过伊图里河站,进了根河。

这一折腾,浪费了一个小时,多花了50元钱。制定计划的不严密,掌握信息的不完全,后果就是这些损失。
到根河,上邮局寄挂号信,吃加州牛肉面。下午二时许,在街上拦了辆的,问的哥去室韦多少钱。的哥说450元。吓了一跳,再问了一遍,没错,450。不对呀,根河到室韦,按地图上比划,也就150公里左右的距离,300元差不多了。的哥说,200多公里呢!将信将疑,但不愿耽误时间了,上车。
出根河,问的哥,这200多公里是往哪儿算的。一对照地图,明白了,原来的哥没有走莫尔道嘎,而是经三河往室韦。从地图上看,这条路确实要远一些。舍近求远为什么,不想问了,走着瞧吧。
离开根河,很快进入林区。这里,还是兴安岭的余脉。
林区的景色比较单调。继续研究地图。现在走的是根河至额尔古纳的省道,往西南方向走一段,中途折向西北,经三河、恩和,终点室韦。后来,等拍到照片;再后来,等整理照片,才庆幸的哥可能是为了多跑路选择三河、恩和一线实在是大大地有功。在这个时间段,在这条线路上,拍到了许多好风景。当然,450元钱付出去的时候,还是心疼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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