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 法/博纳富瓦 树才 译

她来自比道路更遥远的地方，

她触摸草原，花朵的赭石色，

凭这只用烟书写的手，

她通过寂静战胜时间。

今夜有更多的光

因为雪。

好像有树叶在门前燃烧，

而抱回的柴禾里有水珠滴落。

《总是一再地…》 奥/里尔克

冯至 译

总是一再地，虽然我们认识爱的风景，

认识教堂小墓场刻着它哀悼的名姓，

还有山谷尽头沉默可怕的峽谷：

我们总是一再地两个人出去

走到古老的树下，我们总是一再地

仰对着天空，卧在花丛中。

【闲评】两首外国小诗，极富律绝短调的东方韵味。可见人类审美思维有相通之处。前诗写雪，想象开阔。用遥远的道路比喻降下雪的天空；用雪触摸草原花朵显示美值得珍惜；用原野被雪覆盖的“寂静”暗寓人生，动的时间会制于静。末尾的细节描写真实生动。全诗大开大阖，收放自如，有一种通透的简洁。后诗的韵律极其迷人，诗题的句子反复出现，重复并变化，富于音乐性。结构也有特色，前三句是副歌，既写实景又含象征。包括爱的寻常、死的恐怖及命运的不可知。后三句主歌则颠覆前说——虽如此，我们仍将不断出去，卧于花丛仰望星空。没有前面的铺垫，后面的爱情就不会那么特异动人。